行道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9章 摇青问心,商海惊龙,行道君,69书吧),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安溪的晨雾是从七阆山的母树开始漫开的。陈三伯站在清水茶寮的晒场中央,竹筛在掌心划出银弧,筛网间的茶青跳跃如星子,叶边的红痕不再是刻意的胭脂,而是茶青与筛沿厮磨时自然泛起的羞怯。陆九渊倚着木柱望着,见老人手腕的银镯已换成粗布护腕,却比当年更衬摇青的韵律。
“陆先生看,”陈三伯忽然停手,筛网倾斜,茶青在晨光里显露出清晰的“绿腹红边”,“现在摇青,筛子像长在手上,茶青会自己告诉我何时该停。”他指尖抚过叶背,叶脉的起伏竟与掌纹相合,“苏姑娘的观音十八式,说到底还是个‘问’字——问茶青要不要走水,问火候够不够温柔。”
寮内传来瓷片相碰的脆响,苏明月正用“立春醒芽式”冲泡新茶。她执壶的手势如观音拈花,温水从高处注下,在盏中旋出春燕啄泥的弧度,茶青舒展时,竟在茶汤表面聚成片小小的绿云,云影里隐约可见母树的枝桠。“伯爷说得对,”她望着茶汤轻笑,“从前总以为‘观音韵’是个玄乎的词,如今才懂,是茶青在摇青时问制茶人:‘你可舍得花时光等我?’”
沈青禾的银铃从寮外传来,她正领着年轻茶农搬运后山的野茶苗,鞋帮上沾着的红壤与茶青的绿相映成趣。“这些小家伙根须硬着呢,”她指着竹篓里带土球的茶苗,“就像咱们西坪人,认准了的理,八头牛都拉不回。”说着忽然从怀里掏出片晒干的铁观音,叶边的锯齿在阳光下竟呈现出船锚的形状——那是她去年在茶船埠头捡到的,如今成了茶农们辨别野生茶青的标记。
柳如是坐在石磨盘上,膝头摊着新画的《摇青问心图》。画中陈三伯的背影与母树重叠,筛网里的茶青化作飞天衣袂,远处七阆山的云雾成了天然的留白。“你看这摇青的手势,”她用狼毫点染叶边红痕,“不是匠人在制茶,是草木在向人间递话。”墨香混着茶香飘向晒场,惊得几只山雀扑棱棱飞向母树,枝桠间的露珠落下,在筛网里溅起细小的虹。
正午时分,茶寮的土灶飘出炒青的香。陆九渊站在铁锅前,见茶农们不再紧盯计时器,而是用掌心贴住锅壁感受温度——就像他十年前教的那样。“火候到了!”年轻茶农阿福一声喊,茶青在铁锅里划出金绿的弧,青气蒸腾间,竟有兰花香混着松针的清冽,这是改良品种永远炒不出的鲜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