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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蛇
暗蛇</p>
玉带环绕，山峦波涛。七艘桨帆长船，逆着夏末的激流，缓缓驶向数里外的滩涂。</p>
为首的一艘长船，树立着前后两根桅杆。前桅顶端，悬挂着太阳蜂鸟的旗帜，后桅顶端，则粘连着格查尔鸟的羽毛。山风吹过，鲜艳的羽毛迎风摇曳，就像天空盘旋的飞鸟。</p>
飞鸟之下，一群船员正凑在一起，盯着甲板的某处。那里，正躺着一个上身赤裸，蓬头散发的少年。他紧闭着眼睛，左脸一片青肿，嘴边则吐了一滩水，显得狼狈不堪。</p>
“.老普，你刚才那几巴掌，是不是打得太狠了？”</p>
奇瓦科蹲在甲板上，看着鼻青脸肿，刚刚从江里捞出来的少年，直感到左脸一阵发痛。</p>
“哈？不打的狠一点，怎么把他肚子里的水怪打出来？”</p>
普阿普伸出手，看着自己打红的手掌，疼的揉了揉。</p>
“这可是三神咳，旧祭司教我的办法。先使劲打肚子，再用力打脸，只要能打出水，人就得救了！”</p>
“.”</p>
奇瓦科一阵无言。他看了看少年散乱的头发，赤裸的上身，没找到任何标志身份的物件。</p>
“这孩子，是哪里来的？”</p>
“肯定是南下的特拉斯卡拉俘虏呗！落到水里，被冲晕了，飘了一会，才遇到我们。时间大概不会太久，说不定，就是刚刚过去的那批船上的。”</p>
普阿普眯起眼睛，想了想。随后，他撇了撇嘴，瞪了山鸟卡瓦多一眼，呵斥道。</p>
“上游的仗打得这么凶，淹死的人多了去了。特拉斯卡拉的俘虏又不值钱，那里值得耽误这功夫去救？船队本身，还要赶时间呢！”</p>
“咳，咳。老普，这顺手的事，耽误不了多久。船不是一直在开嘛！卡瓦多也是好心，救个人嘛，主神也庇佑的！”</p>
老民兵奇瓦科老脸带笑，拍了拍老普的肩膀。卡瓦多跳水救人，说到底，也是他许可的。</p>
“.又费不了什么事，何必眼睁睁看着人淹死.”</p>
奇瓦科嘴里念叨着，又检查了下这少年的身体。他先是看了看对方的手掌，只看到新磨出的茧痕，眉头一皱。接着，他又看了看对方的牙齿，没有明显的磨损，甚至还有点白。</p>
“.”</p>
看到这，奇瓦科与普阿普对视一眼，都生出了几许思量。老民兵立刻摆摆手，对聚拢过来的船员们喝道。</p>
“去去去，都聚在这干啥？等会就要靠岸了，赶紧去做准备！”</p>
“是，队长！”</p>
很快，船员们便听令散去，在长船各处忙碌起来。奇瓦科眉头一扬，蹲下身子。这一次，他仔仔细细，一寸寸检查起来。</p>
“咦？有个刺青？”</p>
“这是，蛇？”</p>
普阿普瞪大眼睛，看着少年左臂内侧的下腋，那里隐约有一条黑色的小蛇，遮挡在黑色的腋毛下，很不明显。</p>
“奇老头，我好像记得特拉斯卡拉贵族，喜欢自称蛇裔？”</p>
“.这些事，我怎么知道。”</p>
两人面面相觑，眼神都有些微妙。</p>
“咳，咳咳！”</p>
就在这时，甲板上的少年痛苦的咳嗽出声。他艰难的睁开眼，就看到两张硕大的脸，正目光炯炯的望来。</p>
少年呆了呆，瞳孔渐渐聚集，终于看到两人的装束，正是墨绿色的战衣。</p>
“啊！.不，不要杀我！不要！.”</p>
尖利的喊叫声，直震的老民兵头晕目眩。普阿普眼神一厉，伸手就是一个巴掌。</p>
“啪！.”</p>
“啊！.不要！.”</p>
“啪！.”</p>
好一会后，甲板上才安静下来。少年鼻青脸肿，小心翼翼，看着凶恶的灰土武士，不敢发出半点声音。</p>
老民兵使了个眼色，让普阿普退出几步。接着，他和善的笑道。</p>
“咳！孩子，不要害怕。我们没有恶意，是我们救了你。”</p>
“.？”</p>
少年的脸上满是茫然。奇瓦科这才想起，重新用纳瓦语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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