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又要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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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卖命

古礼，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p>

天子大行，并不会现在就办葬礼，而是停灵在一处宫殿，等待数月后下葬。</p>

因此，司马越现在并不需要将多少精力用于天子后事上。他所烦心的，更多的是河北那堆烂摊子。</p>

东燕王司马腾刚刚被新君改封新蔡王，都督司、冀二州诸军事，但这并没起到“冲喜”或“换手气”的效果。相反，局势急转直下。</p>

河北人对司马越一系人马的态度是微妙的。</p>

有人热心功名利禄，支持。</p>

有人不那么热心，中立。</p>

还有人反对司马越，给叛军提供钱粮、武器乃至兵员。</p>

打着公师藩旗号的汲桑势力发展很快，已经快要逼近邺城了。</p>

这给了司马越很大的压力。</p>

他预感到，冀州这么一块大肥肉很快就要离他而去了。这个时候，必须要做点什么。而且，己方的阵脚一定不能乱，切忌发生内讧。</p>

内讧的主要压力来自朝臣和禁军。</p>

在这个时候，他的使者频繁穿梭于世家大族、公卿朝官、禁军大将的府邸——当然也有人南下梁县了……</p>

来的人是潘滔和庾亮，彼时是四月初十，有幸参观了法、气度，却不知真上了战场会如何。”潘、庾、邵三人出了正殿，坐在山顶的一处观景凉亭内，潘滔率先打开了话匣子，说道：“若能不散乱，便合格了。”</p>

是啊，合格的要求真低。面对骑兵集群冲锋，能站住脚，不当场溃散就算合格了。</p>

这就是如今的现实。</p>

生产力水平低下，充数的壮丁一大堆，他们一上阵，自然被骑兵拿来刷战绩。</p>

“其实，禁军很多营伍也能做到这点。”潘滔继续说道：“银枪军中，新卒不少吧？若能再好好练个年余，定能更进一步。”</p>

邵勋拱手致谢。</p>

潘滔是提醒他不可骄傲自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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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还是有一些老底子的，多为原洛阳中军老卒，军事素质超过银枪军老兵，和长剑军相仿，只不过上头总有人瞎搞，导致他们发挥不出实力罢了。</p>

邵勋多次领禁军征战，对这些老兵也很垂涎。但他现在养不起，只能作罢了。</p>

“银枪军还需见见血。”潘滔又道。</p>

“第一幢在长安杀过鲜卑，算是见过血了。”邵勋说道：“其余数幢，在熊耳山中剿过匪贼，对厮杀也不算陌生。”</p>

“君精于战阵，当知剿匪与阵列厮杀完全不是一回事。”潘滔说道。</p>

“潘侍郎好口才。”邵勋笑道：“说吧，太傅想让我作甚？”</p>

“让你去河北，你去不去？”</p>

“可有朝命？”</p>

“你想不想去？”</p>

“诸事繁杂，须臾不得离开。”</p>

“那不就是不想去了？”潘滔笑了笑，道：“太傅可能要出镇外藩了。”</p>

邵勋心中一动，问道：“去哪？”</p>

“自然是许昌了，避开洛阳这個是非之地。”潘滔说道。</p>

“人言可畏啊。”邵勋故作叹息道。</p>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司马越为什么要走这一步，这下全完了，又不得不离开洛阳。</p>

或许他还存着避一阵风头后再回来的打算，但世事变幻，又岂会事事如他意？</p>

“许昌的位置很关键。”潘滔又道：“位于洛阳之东，出镇之后，东西南北皆能呼应，还能直领豫州，不是什么坏的选择。”</p>

如果有选择的话，司马越一定会继续留在洛阳，不去许昌。</p>

不过事已至此，没什么好的办法了，以平定叛乱为由，暂时离开洛阳是最好的选择。</p>

况且，司马越人在洛阳的话，对徐州的控制力度会减弱——他并不会完全信任裴盾、司马睿二人。</p>

在许昌建立霸府，还可以通过政治上的盟友王衍遥控朝局。</p>

如果这也不行的话，司马腾（冀州）、刘琨（并州）、司马模（关中）、司马略（荆州）以及司马越直领的豫州，从四个方向包围了洛阳，总能有点效果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