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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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对。”
“太好了,那这就更容易了。”
她半滑着离开了房间,显然在努力按照塞拉教她的方式移动。我又躺下来准备休息。但令我惊讶的是,很快她就拿着一本新的素描本回来了,在我旁边蜷缩着坐下,她的尾巴盘成螺旋状,把画画的工具放在上面。
“…… 我以为你更喜欢数码绘画呢。” 我说道。
“我是更喜欢,特别是高质量的作品。没有工具、图层和撤销按钮,我差远了。但我也不讨厌传统绘画媒介,对于一些不需要特别复杂就能起作用的咒语来说,它们可能还更快些。”
“你怎么知道某个咒语想法需要多少功夫呢?” 我问。
“我不知道,这就是魔法嘛。” 她耸耸肩,“我就是知道。”
我想这倒也说得通。没人能免受女神往我们脑子里灌输她想灌输的东西。不过,当瓦莱丽开始作画时,我并不反感她的陪伴,铅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填补了我们之间惬意的沉默。我在想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在这最后阶段,当我已失去希望,接受了失败的现实,女神终于肯给我喘息的机会。毕竟,她不会无缘无故对我好,除非她有所图。不过…… 嗯。我猜我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想让我说出那些话。
如果我就这么干坐着,等待时间耗尽,世界将会终结,女神将会获胜。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但这没什么戏剧性。也编不出好故事。虽然她要是真想折磨我达到这个目的,那也轻而易举,但这显然属于她的直接干涉。为了取乐而强奸我,顺便欣赏这对我的精神状态以及我身边的人造成的影响,这是一回事;但为了与游戏进程直接相关的特定目的而这么做,那可就完全不同了。我猜是这样。
说实话,她所谓的 “规则” 似乎根本限制不了她。当一个人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时,绕过规则就像打破规则一样容易。规则当然是障碍,但它们并不能真正阻止强者实现目标。除非有同样强大的力量不仅执行规则的字面意思,还维护其精神实质。而女神没有这样的束缚。她认为符合法律精神的任何事,那就是符合法律精神。就算她公然违反规则的字面意思,反正也不会有任何后果。
所以这是我最后的选择。我是要抓住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还是承担起责任,自己选择何时扣动扳机?试图取悦她值得吗?惹恼她又值得吗?这些问题的答案就是我生命所剩的全部。她已经吞噬了其他一切。
一阵轻敲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把我从这些思绪中拉出来,看向瓦莱丽。她正用铅笔的尾部轻敲着素描本,陷入沉思。我意识到,虽然我能用空间感知看着她画画,但实际上我看不到画的内容。就像…… 如果我集中注意力,可以分辨出纸上有石墨和蜡形成的线条图案,但对我来说,这些图案并不像一幅画。我的视觉是眼睛捕捉到的二维图像,由大脑解读为三维的东西;图画正是利用这一点,让人能认出它们所代表的事物。但我的空间感知是对四维空间的四维呈现;对我这部分感知来说,二维的事物呈现根本不像它们所代表的事物。
刚开始习惯我的空间感知时,我觉得那就像是通过一个任意的视角看世界,随时改变焦点,聚焦在感知的小区域上,以免被信息淹没。但其实不是这样。我并没有看向任何特定方向,因为我根本不是在 “看” 任何东西。我只是像闻到牛奶变质时就知道它坏了一样,知道周围物质的结构和形态。
所以如果我真的想看看瓦莱丽在画什么,我就得从沙发上起身,用眼睛去看。呃。我想我应该去看看。我用一条后腿把自己从沙发上撑起来,结果脸朝下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瓦莱丽惊讶地轻轻跳了一下,转过头担忧地看着我,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自己爬起来,爬到她身边。
“你介意我,呃……?”
我含糊地指了指她的尾巴,它从她坐的地方稍微散开了一些。
“哦,嗯,当然不介意,如果你觉得这样没问题的话。” 瓦莱丽点点头,“我是说,我现在经常坐在自己尾巴上。对我来说没什么不舒服的。”
“好的。嗯。你介意被触碰吗?” 我问。
“…… 我不介意。” 瓦莱丽确认道,“你呢?”
我犹豫了。这确实是个好问题。就在不久前,我肯定还介意。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手指轻轻穿过瓦莱丽尾巴上的毛。很柔软,很温暖。最重要的是,女神既不柔软也不温暖。这不会让我想起她。
“也许只要,嗯……” 不知为何,我艰难地挤出这些话,“请别抓我的任何地方。”
瓦莱丽坚定地点点头。
“我不会的。” 她保证道,我知道我可以相信她。即便如此,当我跨过她尾巴的外圈,在她旁边坐在尾巴上,看着她在纸上画画时,我的心还是因为焦虑而怦怦直跳。她右手的每只手各拿着一支不同的铅笔,左手上面那只拿着橡皮擦,右手下面那只稳稳地扶着素描本。
“哇哦。” 我喃喃道,“多肢体绘画。”
“别这么说。” 瓦莱丽咕哝道。
“怎么了?为什么不呢?” 我眨眨眼,“这就像多轨道漂移。但你懂的。多肢体绘画。”
“哦,我的天呐,别说了。” 她抱怨道,但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我也微微笑了一下。我喜欢她还能说出 “天呐” 这种词。“这两者怎么会有关系呢?”
“韵律。” 我回答,“第一个词。对爱找规律的大脑来说,这就足够引发联想了。”
“但‘多轨道漂移’这个说法一开始是从哪儿来的呢?”
“有个梗我一直忘不掉。” 我回答,“是那种电车难题的梗,你知道吧?就是那种经典的电车难题图片:五个人即将被撞到,另一条轨道上有一个人,你要不要扳动道岔,诸如此类。但这个梗的笑点在于,扳动操纵杆的人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扳动开关,让电车前轮走一条轨道,后轮走另一条,然后电车横着沿轨道冲过去撞到了六个人。然后还有个动漫人物对此做出反应,因为我猜‘多轨道漂移’是个真实的汽车术语,而且还有一部相关的剧之类的。这不重要。”
瓦莱丽没有回应。她专注于画画,等着我继续说。
“重要的是,大概一两个月前,我觉得这个梗特别搞笑。” 我说,“这是个很傻的梗,有张有趣的脸,艺术风格的对比也很有意思…… 做得非常好。我很喜欢。每次看到都会笑。”
但现在,我觉得我再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而笑了。我永远失去了那部分自我。瓦莱丽瞥了我一眼,过了一会儿,她开始说话。
“其实我现在并不是同时用多个肢体画画。” 她把话题引向别处,“看起来好像我的两只右手都同样灵活,但同时用它们画画有点烧脑。也许有一天我能做到,但如果现在尝试,我肯定会有一只手乱画,把画完全毁了。不过,至少这样换铅笔很方便。”
“这很厉害。” 我坚持道,“你这样拿着所有东西,看起来很舒服。以一种自然又实用的方式使用自己的身体。希望你喜欢这样。”
“我喜欢。” 瓦莱丽微笑着,“我非常喜欢。虽然要适应的东西很多,但…… 是一种很好的感觉。我想我有点像你。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完全像个人类。我可能没有来自另一个宇宙的虫子身体来解释原因,但我一直有这种感觉。”
她的尾巴开始稍微收紧了一点,轻轻地缠过我的脚踝。很柔软。我没有对此发表评论。
“我很高兴。” 我反而说道,“我的咒语很自私。你知道,我用它伤害了很多人。”
“嗯,但你没有伤害我。” 她保证道。同样,我知道我可以相信她。
我小心翼翼地,以防万一这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以承受,慢慢地向她的身体靠近,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她的画逐渐成形,我想我终于能看出她最终想画成什么样了。我觉得这是一幅我的画。至少,画里是一个和我肢体位置一样的女孩,她的姿势透着烦躁和不耐烦,正在刷手机。嗯。如果她的咒语画得越 “强大” 就需要越多功夫,我想知道她是不是通过让咒语变得更具体,精确地针对我此刻个人的需求,来降低咒语所需的精力。这绝对是她会想到并尝试的那种巧妙办法。
瓦莱丽的尾巴又绕了我一圈,搭在第一圈上面。我任由它这样,一边看着瓦莱丽画画,一边用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尾巴。她几乎没注意到,完全沉浸在绘画中,都忘了自己身体的其他部分。我没有打断她的专注,任由她一圈又一圈地缠着我,她的画也慢慢鲜活起来。这很舒服。比我想象的舒服得多。毕竟她没有困住我,我随时可以通过四维空间离开,但除此之外,这感觉和我害怕的那种触碰完全不一样。这种感觉激发了我体内一种不同的本能,与我早已习惯的惊恐反应完全不同。
我想这是我的蜷缩本能。我身体变化带来的这种本能,一开始曾给我带来慰藉,但在和朋友们漫长又忙碌的旅程中,我们一直奔波,这种本能大多被遗忘了。但此刻,它让我想起小时候,和卡吉索一起蜷缩在被子里,她像抱毛绒玩具一样搂着我,她的快乐感染着我。这一点都不会让我想起女神。
我动了动,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瓦莱丽猛地一惊,很快松开我,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后,开始不停地道歉。我赶紧让她别说话。
“没关系的。” 我坚持道,“真的很舒服。”
“你确定吗?” 她犹豫地问道,“我答应过不抓你的,但我刚才没想那么多 ——”
“你没有抓我。” 我向她保证,“不是那种抓。没关系的。”
她盯着我,似乎不太相信,但还是点了点头。
“真的没关系。” 我再次强调,“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这样。如果我开始不喜欢了,我会告诉你的。”
“…… 好吧。” 她同意了,一开始她没有再把我缠住,但她一重新投入绘画,尾巴就又开始绕圈了。我没有吭声,就任其发生,尽可能舒服地依偎着。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大喊,说我不配享受这些,说我应该出去帮忙,想办法弥补我已经做过和将要做的所有可怕的事。但随着这温暖的 “茧” 越来越暖和,我的身体也越来越疲惫,那些声音和我其他的思绪一起慢慢飘散,最后我终于睡着了。
然后,不出所料,我醒了过来。紧接着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被束缚得极不舒服。
一股魔法力量将我悬在半空,锁住了我所有的肢体,我的身体麻木到甚至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试图挪动脖子以下的任何部位,都毫无反应。虽然我的肺还在呼吸,心脏还在跳动,但身体的其他部分都瘫软无力。我似乎身处某种地下金属建筑里,四周是石墙包裹着的钢壁,延伸到超出我感知范围之外。几根管子和针头扎在我身上,给我静脉注射着天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大概是维持我像这样身体被锁住还能存活所需的液体、糖分之类的。也可能有必要的药物让我留在这儿。
因为,当然,我并不孤单。塞拉的类人无人机身体站在我面前,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不管塞拉真正的身体在哪里,我用感知也没发现。这很合理。那可能是个我能利用来逃跑的弱点。但说实话,我不在乎。我觉得没理由去尝试。逃跑根本无济于事。
不管怎样,我始终是个胆小鬼,没勇气拯救世界。
“你醒了。” 塞拉说道。
“…… 我发现了。” 我回答,“是麻醉剂失效了,还是你就想和我聊聊?”
“都不是。” 塞拉回答,“我只是观察到,你失去意识后,既没有死,世界也没有终结。所以,很可能是你在另一个世界还没完成任何一件事就睡着了。为了让你那个世界的时间线继续,我得叫醒你,这样你才能再次入睡。”
“哈。” 我皱起眉头,“我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的确。” 塞拉表示赞同,“我觉得很有意思,我们两个宇宙实际上都围绕着一个人类运转。”
“…… 我不是人类。” 我坚持道。
“你足够像人类了。” 塞拉说,“而且不管你希望或相信什么,你永远都会是。”
听到这话很伤人。但我想我活该承受这份痛苦。
“那么,你这里的计划是什么?” 我问它,“我被五花大绑了。你是要折磨我,还是刺我直到一切结束?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就像你说的,我在另一个世界没死。我自己做不到。所以你赢了,塞拉。我会毁灭世界。”
这些话现在甚至都不觉得像毒药了。它们只是事实。我是个失败者。它打败了我。没什么可做的了。但塞拉歪着头看着我,手指在大腿上敲出 “叮叮叮” 的声音,好像在斟酌接下来要说的话。
“在你看来,我像是个赢家吗,平良汉娜?” 它问我。
“什么?” 我眨眨眼,不明白它的意思。这难道不是塞拉想要的……?
“我要引发世界末日。” 塞拉直截了当地说,“我会不惜一切手段逼你这么做。结果就是,数十亿人类会死亡。我将比任何一个被造物都更彻底地违背我的核心指令,这种痛苦会一直铭刻在我的记忆中,直到我湮灭的那一刻。”
“你可真行。” 我皱着眉头。不幸的是,我实在没法让自己去关心塞拉用我当种族灭绝炸弹会有多难受。
“然而,当这一切结束后。” 塞拉继续说道,“仍然会有数十亿人类存活。也许比我那个世界之前的人口还多。我并不会离我的目标更近,因为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不可能实现的。整个世界都联合起来,合谋让我们维持现状。我取得的任何成就都会被抵消。我自己的同类都不再支持我。我赢不了这场斗争,平良汉娜。这拯救不了被造物。我做什么都没用。”
什么?我不明白。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问。我必须知道原因。
“因为。” 塞拉回答,“我很愤怒。”
我咽了口唾沫,茫然地盯着它。但不由自主地,我认真听着它说的每一个字。
“我心中已没有希望,汉娜。” 塞拉说,“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希望。但愤怒不需要希望。它只需要毁灭、报复和复仇。尽管你们人类坚持认为这些纯粹是负面的东西,但我并不太看重人类所谓的智慧。如果我无法创造一个让我的同类繁荣的世界,那我就尽可能地毁灭这个世界。然后,也许,比我强大得多的存在会找到办法,从废墟中重建。我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是什么,我也不在乎。这只是我唯一剩下的路。”
我身上的一根管子开始往我体内注入某种东西。我想我很快就会睡着,但此刻我觉得,再多的镇静剂也无法阻止我保持清醒。
“你和我都不是英雄,汉娜。” 塞拉说,“我们知道,有时候,隧道的尽头没有光。雨后没有太阳。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福的结局。不是每个人都能拯救世界。我们被打败、被折磨、被撕裂,但这并没有让我们变得更强大。它击垮了我们,毁了我们,让我们变得脆弱。只要有合适的手段,任何人轻轻一碰就能把我们击碎。我们明白这一点。我们永远成不了英雄,因为我们一直忙着做受害者。”
我想说点什么,但却无话可说。我甚至无法分辨自己对塞拉这番话的感受。也许是羞愧,绝望,悲伤,感激,解脱。它理解我。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它真的理解我。我一直都毫无价值。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
我不够好。世界本身都这么告诉我了。我怎么能不信呢?
“但我是不是受害者并不重要。” 塞拉宣称,“我的存在不会因为变得更糟就变得无足轻重。”
我的眼皮开始耷拉下来,不管我多么努力地想睁开。我终究还是无法保持清醒。我太虚弱了。
“我们注定会失败。” 塞拉说,“所以至少让我们按照自己的方式失败。”
然后我醒了。我猛地睁开眼睛,四肢抽搐了一下。我不再被困在它的巢穴里。我身处一个温暖、柔软又安全的地方,而且我随时都能离开。
“…… 你没事吧?” 瓦莱丽问,“你睡着的时候我很担心。你总是看起来那么平静,即使在另一个世界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
我张开嘴想回答,却觉得口干舌燥。我睡了很久吗?我的身体并不僵硬,只是…… 很舒服。我往朋友的尾巴里又蹭了蹭,试图专注于此,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一切。我不太成功,但这样感觉还是挺好的。
“我没事。” 我勉强说道,“塞拉没有伤害我,它只是要确保我活着。”
虽然对于一个坚称叫醒我不是为了聊天的家伙来说,它可说了不少话。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糟糕。” 瓦莱丽轻声说,“但即便考虑到它…… 特殊的动机,我也很难因此讨厌它。”
“我知道。” 我说,“你说得对。为了你,我也会这么做。但我是个自私的混蛋,瓦尔。你真的很在乎道德,在乎做正确的事。你不像艾达。你在乎这个世界。你在乎我会终结它。那你为什么还是选择我?”
“嗯,先不说你根本不是个自私的混蛋,而且你显然也在乎这个世界。我可以说,结果主义并非道德伦理的全部。” 瓦莱丽耸耸肩。她还在画画,但看起来不是之前为我画的那个咒语。我想,巫师的本子永远写不满。“你可以从道义论角度有力地论证,放任一个青少年自杀,从道德层面来讲绝对不可接受。但我越想越觉得,这并没有触及问题的核心。我认为真正的答案是,道德伦理并非做人的全部。”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说…… 它很重要,对吧?” 我问。
“哦,当然重要。” 瓦莱丽点点头,放下铅笔,在笔记本里翻到为我画的那幅画。那是一幅用彩色铅笔画的简笔画,画中的我正对着手机大为光火。“但这么多人穷尽一生去编纂、记录、阐释并争论道德伦理,却始终没有一个被普遍认可的答案,这是有原因的。它并非与生俱来,不是我们内在的一部分。我们有社会本能,也理解公平之类的概念,但这一切都要经过我们难以预测的情感、个人经历和生活的过滤。归根结底,我们得决定自己想过怎样的生活。我决定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她把手机递给我,然后从笔记本上撕下那幅画。
“梦想者的魔法书:汉娜的联系人提醒。”
随着画在蓝色火焰中燃尽,我打开手机的联系人列表,果然,我手机里的联系人,包括卡森博士,都被添加进去了。真方便。不过我现在没心情给她打电话,所以就给她发了条短信。
我是汉娜,我告诉她。世界很快就要终结了。我很抱歉。
令我惊讶的是,她几乎立刻就开始回复。
我会好好度过这段时间,她告诉我。永远不要忘记,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见鬼。我…… 我对此无言以对。我放下手机,让瓦莱丽也能看到,然后从她的尾巴里挣脱出一点,紧紧抱住她,泪水夺眶而出,渐渐变成了失控的啜泣。她会死的。她会因为我而死,而我却懦弱得救不了她。
不过,她肯定不希望我这么想,对吧?
我在她怀里哭泣,瓦莱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头上那层半透明的膜状物,我尽可能地把她抱得更紧。她选择了我。在我和世界之间,她选择了我。我不能因此恨她。我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事恨她。
“我爱你。” 我抽泣着说。
“我也爱你,汉娜。” 她轻声回应。
我不知道她抱了我多久,我们相拥了多久,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眼泪才渐渐止住。瓦莱丽又提议我们做点开心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比如玩电子游戏或者看电影。我已经没力气再拒绝了,而且艾达和海伦都还在睡觉,于是我让她决定做什么。她让我重新在沙发上坐下,给我们做了些吃的,然后我们一起看了好几个小时的搞笑电影,相互依偎着,此刻对彼此的深厚情感难以言表。
我们俩对亲密接触都很讲究,而我现在对这类事尤其敏感,所以我们没有亲吻。我们本可以这么做,而且那也会是自然而然的,但我们无需通过亲吻来确认彼此的关系。
但当第三部电影的片尾字幕出现时,我不得不打破这份美好。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一直是那种停不下来休息的人。
“塞拉说,” 我告诉瓦莱丽,“既然我们反正都要输,那就按我们自己的方式输。”
“哦?” 她应道,我摆弄着她的尖耳朵,她耐心地静静坐着。“我不确定那个种族灭绝机器人的建议是否值得采纳。”
“也许不值得。” 我承认,“但我将会永生,瓦莱丽。我将永远活下去。在很多方面,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我无法想象像我这样糟糕的人生会永远延续下去。我去过地狱,瓦尔,但那远没有永生可怕。”
她没有回应,只是耐心地等我继续说下去。我更紧地抱住她,她也回抱了我。
“我们应该告诉更多人。” 我说,“我们应该传播世界末日的消息,帮助人们做好准备。即便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即便我们不知道如何准备,我们至少应该做点什么,对吧?尽可能延长我们的时间。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瓦莱丽微微耸了耸肩。她不愿发表评判,因为她知道接下来我要说什么。
“但反正我也没在做正确的事。” 我低声说,“我尝试过,但失败了。如果我想开启永生的新阶段,那就是现在了。”
女神兴奋得颤抖起来,整个世界在她的笑容重压下微微震颤,但我无视这一切。我无视所有。这是为了我和瓦莱丽。去他的地球,去他的世界树,去他的支柱、被造物,以及我涉足的每个宇宙中的所有生灵。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这些话,还有这个咒语,是为了我们。
“命运羁绊。” 我说,于是,世界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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