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三方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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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森医生盯着我,沉默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 你能详细说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她勉强问道。
我不由自主地短促而无助地笑了一声。这很符合卡森医生的回答风格。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反问,“我就是一颗活生生的宇宙炸弹。女神创造我,就是为了用我把她最喜欢的两个世界像玩橡皮泥一样捏合在一起。一旦那样,数十亿人将会死去。”
“那…… 你为什么如此确定这一点呢?” 卡森医生问,她努力不让声音中透露出恐惧,但急促的心跳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她自己都跟我说了啊?” 我无奈地说,“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了?我能从灵魂深处感觉到?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根本不可能意识不到。”
我的两个身体形态越接近,两个宇宙在现实中就靠得越近。我不只是一座桥梁,更是一个绞车,缓慢却坚定地将宇宙拉近。难怪世界末日之后我会永生;一旦所有这些力量不再用于移动整个现实,每一丝力量都将用来治愈我。无论如何,这将是一股足以引发世界末日的能量,被用于维持我真实形态的法术。
我能感觉到我们离末日有多近。女神是对的,她当然是对的:下次我再说出 “命运羁绊” 这句话,一切就都结束了。世界将碰撞在一起。但即便我不说,即便我尽可能拖延,再也不尝试使用这个法术,这一切也不可避免。我的自我变形法术从未停止过,哪怕在刚开始影响我的时候,我曾无比希望它能停下。从一开始,它就是我们走向末日的倒计时。就像炸弹的引信,而我还一直急切地吹它,让它烧得更快。如果我尽可能延长时间,我们现在还剩多久呢?也许几个月?
“请相信我,卡森医生,” 我恳求她,“数十亿人将会死去。而阻止这一切的唯一办法就是我先死。”
我把脚放在她的沙发上,小心翼翼地不让爪子弄坏沙发,同时用那第二双臂抱住膝盖,就在刚刚得到这双臂的时候,我还兴奋得不行。
“但我不想这么做,” 我承认,“我很害怕。”
她咽了口唾沫。
“我…… 你当然会害怕,汉娜,” 她说,“任何人都会。”
“我需要你,” 我轻声说,“不管怎样,说服我自杀。”
她瞪大了眼睛,放下手中的笔。
“汉娜,不行。” 她坚定地说。
“行的,” 我坚持,“你必须相信我。这真的是唯一的办法!”
“汉娜,我不能,不会,在任何情况下都绝不会鼓励你自杀。”
“即便知道这样能拯救数十亿人的生命?” 我追问道,“而且不只是地球上的人,这里涉及好几个世界。你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话脱口而出时,我全身因恐惧而颤抖。
“我不想死,卡森医生。每次我必须在杀人或死亡之间做出选择时,我都选择了杀人。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将要杀死的不是海盗奴隶贩子,也不是折磨人的邪教徒,而是无辜的人。无数我从未见过的人。他们都会死,而阻止这一切只有一个办法,而我……”
我渐渐说不下去,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这就是我背负的重担。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打败女神的方法,可我从一开始就是她的获胜条件。这甚至都不是一场真正的游戏。这就是一部该死的折磨人的电影。
女神噘起嘴。我这么说,简直就是个输不起的人。因为我们都知道我已经输了,对吧?我说先救艾达只是在自欺欺人。我做不到。我不够强大,拯救不了世界,而且永远也做不到。
“我试着总结一下现在的情况,看看我理解得是否正确,可以吗?” 卡森医生轻声问道。
“说吧。” 我痛苦地咕哝道。
“有一位女神,” 她说,“她创造了你和这个世界。”
“不,” 我摇摇头,“她没有创造这个世界。她只是发现了它。”
“好吧,” 卡森医生点点头,“她没有创造世界,但她创造了你。而且她需要你把一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合并在一起。”
“嗯,其实她并不真的需要我,” 我解释道,“她想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毁灭世界都行。我的生命对她来说只是一场游戏,是她给自己设定的一套规则,让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变得更困难。这一切都是她为了自娱自乐而设计的一个自我谜题。”
“那么,在我看来,这一切 —— 所有的一切 —— 都是这位女神的错。你不想伤害任何人,而且你也不会伤害任何人。是她会这么做。”
“当然,但谁在乎呢?” 我问,“我觉得那些死去的人不会有兴趣争论到底是谁的错。我只需朝自己脑袋开一枪,就能拯救他们的生命。这是我能做的选择,而且这个选择能救他们。所以如果我不做这个选择,那就是我的问题,对吧?”
卡森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向前倾身。
“…… 说清楚点,” 她小心翼翼地说,“就是那个在情感和性方面虐待你的女神吗?”
我畏缩了一下,移开视线,嘴里挤出一个字,感觉像在呕吐。
“是。”
“她现在在这儿吗?” 卡森医生问,“就在此刻?”
“她在。” 我轻声确认,“她无处不在,但尤其总与我同在。”
“我有可能和她谈谈吗?” 卡森医生问,“我通常不喜欢在施虐者和受害者同时在场的情况下进行诊疗,但既然情况如此,我们不妨来一场正式的对话。”
我抬头看向她,女神那疯狂的笑容仿佛给整个房间都带来了压力。
“我觉得你不会想这样的,卡森医生。” 我告诉她,“我觉得她可能会对你感兴趣。”
“嗯,好在我自己也有治疗师,不是吗?” 她苦笑着问道,“我能想象没有治疗师处理事情会有多难,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让你也陷入那样的境地。”
女神放声大笑,我只能徒劳地伸手,用没抱着膝盖的手捂住耳朵。噢,她肯定很想和这个女人聊聊。这个小凡人只需要一个灵魂。我会乖乖给她一个的,不是吗?我已经知道我那个关于世界末日是由别人的魔法导致的愚蠢理论是错的,那我还在害怕什么呢?
嗯,当然,除了担心这个本应理解他人思想的人会成为一名灵能法师。
“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主意。” 我结结巴巴地对她说,身体颤抖着,“你不会想让她进入你的生活的,卡森医生。你不会想让她进入你的灵魂!”
一旦她成为灵能法师,我就无法再信任她了。而且我肯定没办法再找个新治疗师;我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接受卡森医生的治疗,只因为她太出色了。如果失去她,情况会…… 非常糟糕。天知道我需要她。
…… 嗯。天知道我需要她。
“好吧,这个决定在你,汉娜。” 卡森医生说,“我不喜欢知道有个人在偷听我们的对话却不参与进来,但你才是掌控局面的人。我们会按你认为最好的方式去做。”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这就是我需要卡森医生的原因。所以…… 也许我应该多信任她一点。
“…… 我得给你魔法。” 我轻声告诉她。
她挑起眉毛。
“你能给别人魔法?”
“是的。” 我点点头,“我能给任何人魔法。我只需要大声念出一个咒语,女神降临并说出咒语时,离得足够近的人,她就会赋予其一个灵魂。在这种情况下,就只有你。当然,我没办法知道你会得到什么魔法,而且…… 嗯,最终还是由女神亲自选择。你得到的咒语会迎合你内心最深处、最强烈的欲望。那会是你根本无法抗拒使用的魔法。你会喜欢的,卡森医生,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对你有好处。即使你的魔法不会碰巧导致世界末日。”
“我明白了。” 卡森医生微笑着轻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没关系。我并不害怕自己,汉娜。我了解自己是怎样的人,并且为此感到骄傲。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这是否能帮到你。”
我不知道。我无从知晓。但如果卡森医生觉得可能会有帮助…… 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冒这个险呢?我还能失去什么呢?
嗯,其实能失去很多,女神笑着说。我在乎的人有很多,卡森医生也在其中。但女神不会太过分地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人。毕竟,我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我独自走到了这一步,理应分享我们不可避免的胜利。如果我的任何朋友注定无法在世界末日中存活,我可能真的会自杀。而女神太爱我了,绝不想看到那种事发生。
所以,只要不拿我的生命冒险,我想怎么赌都行。毕竟,女神喜欢精彩的游戏。让我们看看这位治疗师会说些什么,好吗?
“…… 好吧。” 我叹了口气,“如果你确定的话,卡森医生,我会把她介绍给你。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得承认,从专业角度看,我冒这样的险并不明智。” 卡森医生微笑着说,“但如果你能活下来,魔法最终会传播到每个人身上,不是吗?而且我一心想帮你,不仅是活下去,还要活得精彩。所以,请开始吧。”
我闭上眼睛点点头。我配不上卡森医生。
“灵视。” 我念道,女神降临,夺走我的呼吸并说出这些话。卡森医生僵住了,她初次品尝到真正的神性,身心都被这股力量淹没,她的呼吸也被夺走,从她惊恐的呼气中汇聚成一个灵魂。女神将这被夺走的呼吸放回卡森医生的胸膛,经她无尽的触碰,永远地改变了。
艺术与光明,我自身的法术告诉我。噢,女神,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是艺术与光明。
…… 女神噘起嘴。当然没必要谢她。这只是最适合卡森医生的。她不认为人类的思想有一个所谓正确的单一状态。她不觉得自己的职责是把人变成她认为更好的样子。卡森医生只相信人类的幸福,以及她培养幸福的责任。这不是艺术家的特质又是什么呢?这不是闪耀的光芒又是什么呢?要谢就谢你的治疗师,而不是女神。
我眨眨眼。这个回应让我很惊讶。女神通常很乐意接受任何赞美,无论多么名不副实。她是…… 失望了吗?该死,说了那么多,她还是想把我的治疗师变成灵能法师,不是吗?而且她本可以做到,除了这不符合她通常赋予魔法的方式之外,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女神有很多面,但她既不是骗子,也不是规则破坏者。
“哦。” 卡森医生轻声说,眼神放空。这感觉就好像她独自进行了一场私密的对话,一场她与女神之间的神圣启示,而我无从得知。某种让她深受教育、震撼心灵的事。
“…… 你还好吗?” 我担心地问她。
“我…… 是的。” 她眨眨眼,微微皱眉,“我想我没事。”
“你的魔法似乎是艺术与光明。” 我对她微笑,“我想它会很美妙。”
“…… 尽管你厌恶并惧怕这位女神,但你依然热爱魔法,不是吗?” 卡森医生难过地说,拨开在震惊中弄乱的头发。
“当然。” 我认同,“如果我的命运中没有任何值得我爱的东西,我的决定会容易得多。这就是她想要赢得这场游戏的方式。”
“你不必在意她的游戏。” 卡森医生坚持道。
“我不必在意我会害死数十亿人!?”
“汉娜,她所杀的任何人都不应由你负责。”
“……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但说服我相信这点似乎是件相当不负责任的事。” 我皱起眉头。
“然而,我坚持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卡森医生说,“当一个男人告诉他的妻子,如果她不听话,他就会打他们的孩子,在任何时候,这位妻子都没有虐待孩子。她没有过错。无论后果如何延伸,无论施虐者用多少受害者来威胁你,这一点都不会改变。在这一点上我不会让步。”
女神大笑起来,似乎对这场争论欣喜若狂。当然,我应该相信这点!如果我信了,对她来说多方便啊!我不应该承担任何责任,不必感到懊悔,然后就让世界末日来临!干得好,卡森医生,多亏了你帮忙终结这一切!
“…… 不管这是不是她的错,我觉得在那种情况下,这位女士应该怎么做存在很多微妙之处。” 我皱着眉头说,“如果你想说她应该坚持自我,任由孩子受伤,以保护自己的幸福…… 嗯,我不喜欢这个结论,但有些方面我也不是特别反感。我认为在那种情况下不帮助孩子是邪恶的,但面对人类,通常还有其他选择,尤其是她能向他人求助的时候。但有时候,根本没有这样的选择。而我肯定没有办法对女神实施正义。”
不,不止如此。根本无法对女神定义正义。对于一个没有同等地位的对手、无需承担后果的存在,什么是公平的对待?对于一个能洞悉我们灵魂深处的真相却毫无同理心的存在,什么是正确的行为?当然,我可以给出任何我想要的答案。我可以宣称这个是对的、好的,那个是对她错误行为的合适惩罚。但这不过是个人幻想。是一种可笑的尝试,试图将我的观点强加于一个根本无需在意这些的存在。
这就好比我因为蚁丘离我家太近就把它毁掉,而蚂蚁们却试图让我接受审判。
“与其把她当作一个人,” 我继续说道,“或许更应该把她看作一种无法逃避的自然力量。一场飓风即将来临,我要么撤离,要么留下来疏散无数其他人。在这种情况下,正确的做法很明显,不是吗?”
“是的,正确的做法是确保自己的安全。” 卡森医生坚持,“没人会期望你被飓风杀死。”
“…… 也许这不是一种期望,但我们仍然认为这样做很崇高。” 我反驳道,“这仍然是比为了自救而逃离更伟大的善举,即使我们认为逃离是可以接受的。”
“汉娜,即使这意味着你应该牺牲自己 —— 我并不这么认为 —— 但女神不是自然力量。她是一个有意识的个体。她有意采取行动,并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你无需为她犯下的暴行承担责任!”
“…… 这正是她想让你告诉我的话。” 我轻声说,“卡森医生…… 你们俩聊了些什么?”
哎呀,我是不是觉得被冷落了?别担心。我仍然是她的最爱。
“…… 你什么都没听到吗?” 卡森医生皱起眉头,“但我以为…… 好吧。我明白了。我不该在没先制定更多规则的情况下就把她拉进对话。对不起,汉娜。从现在起,我提议如果她对我说了什么,我会重复给你听,如果她对你说了什么,你也重复给我听。你觉得这样会有帮助吗?”
女神恼怒地咂了咂嘴,那副噘嘴的表情就像我玩的掌上游戏没电时我会露出的样子。
“…… 嗯,她似乎觉得我们这样做就没那么有趣了,所以我完全赞成。” 我回答。
“你不应该根据她似乎想要或不想要的来做决定。” 卡森医生温和地告诫我,“你才是掌控局面的人,汉娜。你觉得这样会有帮助吗?”
我根本掌控不了局面。在这里我永远都掌控不了。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 是的。我觉得会有帮助。”
“好吧。” 卡森医生点点头,“我和女神主要聊了她自己。她的目标、欲望和意图。在对话过程中,她似乎很喜欢戳我的软肋,一有机会就打击我的自尊心。如果从这一切开始你就一直在应对这些,那我对你唯有最高的敬意。”
“你会习惯她的。” 我咕哝道,“…… 不,那是假话。你不会习惯。但你会学着应对,而且再说一次: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女神在我体内安置了一颗炸弹。它是否会爆炸,是不是我的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会炸死的那些人,以及我为了救他们可以跳下的悬崖。别告诉我那样做不对。你错了。”
问题从来都不是 “什么是正确的事?”,而一直是 “我够不够好去做这件事?” 我已经知道女神的答案了。我能比她认为的更好吗?我能吗?这才是我需要知道的。
“…… 也许我错了,汉娜。” 卡森医生难过地说,“也许我是错的。这比我一生中不得不面对的任何事情都要宏大得多,可怕得多。但即便如此,告诉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为了摆脱施虐者而自杀,这与我的一切理念相悖。如果选择是在鼓励你自杀和世界末日之间,那我宁愿让世界毁灭。”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该死,卡森医生,你说出了我想听的话。
“…… 但是,” 她继续说道,“我相信这并非唯一的真正选择。”
希望。它在我心中绽放,但我无情地将它压了下去。现在还为时过早。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问,“我的魔法必然会合并两个世界,给两者都带来灾难性的破坏。我要么死,要么找到方法阻止一个由所有魔法的创造者设计的、本就无法阻止的法术。这不是一项可完成的任务。”
“对你来说确实不是。只有女神能决定是否实施她的残忍行径。你能做的是想办法将影响降到最低。一件事即便不是你的错,你也可以伸出援手。如果你想帮忙,那就去帮。尽你所能让人们为即将发生的事做好准备,在事情发生后尽你所能帮助他们。”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希望她是对的,但又因她这样提议而恨她。告诉我不要承担责任?告诉我当我本可以阻止数十亿人死亡却选择放任时也没关系?这让我感到恶心。这与我所认为的正确的一切背道而驰。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问,“为什么?你怎么会认为可以轻易舍弃那么多生命?过错、责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他们,或者我不能救他们。”
而且创始者是对的。如果我没能及时自杀,我将无法忍受自己最终获得的永生。
“因为,” 卡森医生说,“我是你的治疗师。我的工作不是拯救世界,而是帮助你。而我……”
她突然停住,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然后继续说道。
“…… 我明白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能力范围。所以,汉娜,如果你陷入了一个我无法将你从中拯救出来的怪物的病态游戏中,那么至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与之和解。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责任。这很重要。你有权选择快乐。这…… 从世界的角度来看,这或许不是我能说的最好的话。但从你的治疗师的角度来看,这是我唯一能说的话。”
女神咧嘴笑了。她没想到卡森医生会成为如此坚定的盟友。
“…… 别误会我,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 卡森医生皱着眉头说,“如果一个像你这么古老的存在,连一个孩子的成熟度都没有,那当然不是任何人类能教导得了你的。”
什…… 她刚才说什么?一阵本能的恐惧刺痛我的脊柱,我全身僵硬,女神的愤怒让房间里的气氛令人窒息。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么说?卡森医生知不知道她那些愚蠢的话会让女神给她带来怎样的痛苦?
感受到她力量的压迫的不止我一个。事实上,我觉得卡森医生感受得更强烈。但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用在我最严重的惊恐发作时跟我说话的那种沉稳声音说道。
“我说了真话,又违反了什么规则呢?” 卡森医生问。
女神尖叫起来,我的脑袋因痛苦而嗡嗡作响,但随后那股压力消失了。她走了,气呼呼地离开了。坚称她不会上一个区区人类的当。但我知道。泪水从我的脸上滑落,我知道。
“…… 她会伤害你的。” 我哭着说,“你不该那么做,卡森医生。你不该那么做。”
“她不过是个权力过大的恶霸。” 卡森医生说,“在这个办公室里,我们不会向恶霸低头,汉娜。活下去,如果你想的话,寻找拯救世界的方法,还有,求你了 —— 如果你觉得死亡是唯一的出路,就给我打电话。求你了,汉娜。”
我动动带爪子的脚趾,不敢看她。
“…… 我还是觉得你错了,卡森医生。” 我告诉她,“但谢谢你。我会…… 我会尽我所能。我能提前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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