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们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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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那个特别的小细节帮他们决定了谁是最合适的陪同人员。

“很高兴见到你，艾达小姐。” 凯蒂说着，穿着短裙行了个类似屈膝礼的动作。艾达笑得像中了彩票一样，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就抢先打断了她。

“请别叫她‘艾达小姐’。” 我坚持道，“这会让她得意忘形的。”

“哎呀，你真无趣。” 艾达撅起嘴。

“我们刚刚才证明我很有趣。” 我反驳道，“话说回来，埃尔皮达，为什么是我们去见你们检查病原体的人，而不是他们来这儿？这种事不应该在房间里做吗？”

“我们已经在房间里做过了。” 埃尔皮达回答，“我说希望你不会介意，是因为我们已经完成了扫描。你和你的朋友们很安全。”

“哦。”

我们交谈时，凯蒂几乎没有延迟，就把我们说的话轻声翻译成中土语给海伦和卡吉索听。这很厉害，但这就是工匠族嘛。

“那么，呃，这个翻译是双向的吗？” 海伦问，凯蒂直接把这句话逐字翻译成英语作为回答，眼睛里闪烁着笑意。“好吧，我猜是肯定的。再次向你问好，艾达。再次感谢你一周前的帮助。”

“是的，你好！” 卡吉索附和道，“你带枪了吗？”

艾达笑了。

“不客气，海伦。感谢你在我无法保护汉娜的时候保护了她。还有，卡吉索，我没带枪。”

“但我想要枪。”

“这我已经听说了！”

“有尾巴的感觉怎么样？” 海伦问，“我还是觉得这一切太奇怪了。”

“我不知道，我还挺喜欢我的尾巴的。” 艾达说，“它向全世界宣告我是个放荡的人！”

海伦呛了一下，没再回应。我又暗自庆幸自己不会脸红。女神大度地接受了我的感激，但提醒我这种状况只是暂时的。在这个世界我还有很多需要成长的地方。

“汉娜让我们准备了一些她觉得你会喜欢的活动。” 我默默颤抖时，埃尔皮达说道，“不过，当然啦，我们想问问你今天的计划和愿望，艾达。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为你准备好。”

“听起来太棒了！” 艾达咧嘴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先从健康检查开始，然后再看。”

“当然可以。” 埃尔皮达点点头，于是我们又开启了一整天不间断的享受之旅。

在工匠族的悉心照料下度过的日子，有些难以记住。倒不是说我觉得自己有什么记忆问题；我能记得做过的事、享受过的乐趣，以及终于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惬意。但问题在于：放松本质上不是一件紧张刺激的事，而我的大脑已经习惯了事事都充满紧张感，所以我觉得它很难找到理由把这份平静存入我的长期记忆。

我非常非常想永远留在马努米特。就这么…… 让自己开心下去。但这感觉不太对。我的身体渴望离开。我的焦虑感提醒我，不能剥削这些善良又饱经创伤的人们。我的责任感也在提醒我，这个世界简直就是一片火海，如果我弄不明白原因，可能最终会引发类似的灾难。但就现在，至少一小段时间内？我需要这样的放松。所以我留了下来。

第二天，我在艾达的床上醒来，她已经在我旁边沉沉睡去。从她的角度看，她已经连续醒了将近二十四小时，所以在我带她回家之前，她在马努米特就睡着了。我有点惊讶她会这样。我想我已经习惯了持续的清醒状态，都忘了即使把别人带到另一个宇宙，他们还是需要睡觉。

不过我猜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是周日，所以艾达今天应该没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我小心翼翼地从她床上起身，帮她掖好被子，看了看时间。嗯，早上六点半。我得确保能及时回家去教堂。

我给艾达发了条短信，说我因为看她好像需要睡觉所以就先走了，然后下楼。让我既惊讶又懊恼的是，我看到她父亲在厨房喝着咖啡，我要从前门出去就必须经过他。天呐，希望他昨晚不在家。他们家房子真的太大了，我有可能没注意到他。

我很想直接穿墙出去，但那样我就会光着身子，而所有衣服都在他家走廊的地板上，所以，也许还是直接出去面对他，会少点尴尬。我走进厨房，脚踩在硬木地板上发出嗒嗒声。艾达的父亲从咖啡杯上抬起头，我尴尬地朝他挥了挥手。

“呃，嗨，凯利先生。” 我跟他打招呼。

他惊讶地眨了眨眼。凯利先生身材有些圆润，个头不高，留着修剪整齐的胡须，有点像小矮人。他身材敦实，乍一看有点胖，但实际上是在一层可观的肌肉上覆盖了一层适度的脂肪。他为当地的共和党做…… 一些重要工作，我很确定他竞选过参议员或者众议员之类的职位。也许他曾经担任过？在我认识艾达之前，她是住在华盛顿特区吗？哎，我从不关注别人，这毛病有时候还真会给我找麻烦。

“你是…… 汉娜，对吧？” 凯利先生问，“是艾达邀请你来的吗？”

“是的，先生。” 我点点头，“她还在睡觉，但我得回家准备去教堂。”

正如我所料，我提到教堂时，他精神了一些。

“啊，好的！别叫我先生了，叫凯利先生就行。” 他说，“天哪，我，呃…… 我觉得自从中学之后就没在这儿见过你了。你那时候看起来可大不一样！”

“呃…… 是啊，哈哈。” 我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脸侧，“这几个月对我来说经历了很多。”

“我能想象。” 他说着，喝了一口咖啡，“你在办公室可是个热门话题。”

嗯。我得承认，他很会演戏。他有丰富的经验来表现得镇定自若，这也说得通。但每次他的目光扫到我的刀刃时，我还是能看到他的心率飙升。我能看到他的肌肉紧绷，姿势本能地调整，以应对靠近捕食者可能带来的后果。这让我有点饿了。

“世界正在改变。” 我说，“处于变革的中心可不好受。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凯利先生，我很乐意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缓解一些担忧。”

“我很感激。” 他点点头，“不幸的是，上面的那些人已经明确表示，你更像是一个…… 联邦层面的问题。我个人觉得这很荒谬，但他们要是想施压，那可是很有分量的，而且…… 嗯，他们正在施压。”

“知道了。” 我应道，看着他在我轻轻摩擦臀部肢体时微微一颤，心里有点得意，“我希望政府能制定出完善的魔法相关法规和应对措施，但我得承认，我有点担心他们会应对困难。”

“是啊……” 凯利先生皱起眉头，“虽然在镜头前我不能这么说，但很不幸，这就是治理的本质。因为这就是人性，你不这么认为吗？挣扎、失败、不完美。所以我们自然而然地说要振作起来，重新尝试，下次要做得更好，但作为政府呢？每一个小小的失败，无论多么微不足道，都会对数以百万计的人产生影响。我们承担不起失败，但失败却依然会发生。我想，未来的日子…… 会很艰难。”

他如此坦率，让我不禁有些惊讶，但我还是向他点了点头。我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他说得对，未来会很艰难。

“我可以问问艾达为什么邀请你来吗？” 凯利先生问道，“她的生日派对是两天前，不是吗？”

“她，呃，想和我私下做点什么。” 我承认，挠了挠后脑勺，“因为我们是，嗯，非常好的朋友。而且她也是个魔法师。”

他瞪大了眼睛。一方面，我有点后悔在艾达之前告诉他这件事。另一方面，艾达现在是个紫色的恶魔精灵，她肯定也藏不住了。…… 而且我宁愿他认为我在这儿是因为艾达是个紫色魔法师，而不是因为我在这儿，艾达才成了紫色魔法师。不过严格来说，这两种说法都没错。

“…… 我女儿会施展魔法？” 凯利先生震惊地问。

“哦，对。” 我点点头，“说实话，她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谢天谢地，没什么危险的魔法。她的魔法主要集中在保护和提升自己上。我们很确定她现在对疾病免疫了，基本上所有疾病，从感冒到癌症都不怕。”

凯利先生看起来惊愕至极，如果他不是已经坐着，肯定会直接瘫倒在最近的椅子上。

“这…… 是好事吧？” 他犹豫着说，额头冒出了汗珠。

“是好事！” 我表示赞同，“不过，不好意思，我还得去和一个能用意念点火的少年犯以及他母亲聊聊，我觉得他母亲可能会给公众带来更多麻烦。所以，感谢您的款待，凯利先生。再次说明，如果在制定我们很快就需要的魔法政策方面，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请告诉我。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我没等他回应，就从他身边走过，离开了他家，开始以一种舒适的速度慢跑回家。我家里其他人现在应该也快醒了，但也许我运气好的话，能在他们发现我不在之前赶回去…… 哦，不，我妈妈正在餐厅里焦急地踱步。这可真棒。

“呃，你们吃早饭了吗？” 我打开门问道。

“汉娜！” 我一进门，妈妈就急切地朝前门冲过来，“你去哪儿了？”

“我在艾达家。” 我回答，“我跟你说过我要去她家，对吧？”

“你没说你要在那儿过夜！”

“…… 事情一件接一件，就那样了。” 我皱起眉头，“抱歉让你担心了。我去换身衣服。”

“换衣服？” 她问。

“…… 去教堂啊？”

妈妈似乎很惊讶。

“你要去？”

我眨了眨眼。说实话，我压根没想到可以不去。我当然不想去，而且上周我还怒气冲冲地从那儿跑了出来，这…… 可能会让我回去的时候不太愉快。但我得和J马克还有J妈妈聊聊，我猜他们会在那儿，毕竟我们教堂在资助他们还房贷。

“对。” 我告诉她，“可能不会待全程，但我有点事要做。”

“…… 希望你是去道歉？” 她暗示道。

我皱起了眉头。还是那个老妈。

“到时候看吧。” 我告诉她，然后上楼去换教堂礼拜穿的衣服。…… 不穿鞋子和袜子。去他的鞋子。说实话，穿着长裙配衬衫，所有肢体都露在外面，爪子也没藏起来，感觉有点怪，但…… 还挺不错的。我不讨厌这身装扮。端庄可爱与危险异类的混搭，还挺有范儿。谢天谢地，我妈要么没注意到我没穿鞋，要么决定对此不发表评论。不过，在车里我弟弟被挤在我旁边，离我多出来的肢体很近，他看起来确实有点担心。

我走进教堂时，所有人都盯着我看，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没理会他们，径直朝 J 一家走去，谢天谢地，他们也在。看到我，他们俩都很惊讶，让我惊喜的是，他们似乎还有点尴尬。哇，如果 J 妈妈真的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那她或许终究不会引发世界末日！

“你们俩。” 我冲他们喝道，“跟我来。”

“呃，嗨，汉娜。” J马克结结巴巴地说，朝我挥了挥手。我没理他，只是示意他们跟上，然后大步朝一个侧门走去，这样就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跟他们聊聊。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很好。

“我…… 想向你道歉，汉娜。” J 妈妈开口道，“上次我们谈话时，我一时冲动，然后 ——”

“J - 马克，你们俩有没有违反我给你们定的规矩？” 我打断了她。

“什…… 你是说我吗？” 他问，“不，我…… 我觉得没有。”

“好，那就好。事情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你们俩，给我讲讲你们的法术有什么效果，以及你们对自己的魔法有哪些了解。” 我没理他，直接说道。

“嗯，我能生火，但生不了太多。” J马克挠挠后脑勺说，“我还能…… 设定一个区域达到我想要的特定温度。”

“这可真省空调费！” J 妈妈开心地说。

“酷。是的。我相信肯定能省。” 我叹了口气，“那你呢？”

“我不太确定！” 她承认道，“不过我能感觉到一些东西。我觉得…… 它能给我更多能量？”

是啊，显然这女人就需要这个。说实话，她看起来还应该待在医院病床上。她瘦得让人担心。

“你能说得再详细点吗？” 我问。

“嗯，你知道，我…… 有时候还是会觉得累，但当我觉得有必须要做的事时，疲惫感就消失了，然后我就能又精力充沛地全力做事！我现在主要就是在家里做家务，因为贾里德（我猜这是 J - 马克的真名）还不让我去工作 ——”

“妈，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工作。” J - 马克坚持道，“你需要休息。”

“我不需要！” J 妈妈开心地说，“因为我有魔法庇佑！而且，我还是你妈妈。得是我照顾你，而不是反过来。”

我皱起眉头。她的魔法就这么简单？更多能量？我是说，这可是女神赋予的魔法。她会给这个女人什么样的法术呢？J 妈妈是个单亲妈妈，生病时还拼命工作来养活儿子，差点把自己累死。她不是坏人，哪怕可能有点傻。实际上，她是个自我牺牲的人，这…… 哦，糟了。

“你的运动系魔法并不会给你更多能量。” 我皱着眉头告诉她。不知为何，我就是知道。感觉就是这样。这符合女神的行事风格。“它只是让你在没有能量的时候还能继续工作。你的魔法是关于突破自身极限，但那些极限实际上并没有改变。如果你每次累了都把魔法当成拐杖，最终会害死自己。你得回家休息。”

接下来我转向 J - 马克。

“我觉得你的魔法是关于…… 关怀，保护。让人们温暖和安全。大概是这类的。甚至可能有轻微的治愈能力。去试试你还能做些什么，但同样，别太依赖它。魔法不只是一份礼物。就像任何好东西一样，你可能会过度使用。再说一次，那些规矩呢？”

“施法的时候别说话，别给任何人展示魔法。” J - 马克说。

“很好。” 我说，“我是说，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可以告诉别人你有魔法了。秘密已经泄露了。不过我建议别这么做，政府一直在就这事骚扰我。施法时不说话是个很重要的规矩，这是为了你和周围所有人的安全。永远别违反。”

他们点了点头，J 妈妈看起来真的很愧疚。天哪，这次他们或许真的听进去了。他们或许不会引发世界末日了！这…… 真是让人松了一大口气。争取更多时间，争取更多时间。只要一直争取更多时间就行。

我听到身后有人清了清嗓子，转身看到是牧师，他冲我温柔地笑了笑。

“你好，汉娜。” 他跟我打招呼，“抱歉，我一直想找你谈谈。我不是故意打断你们谈话的。”

“…… 我想没关系。” 我告诉他，“我们也没谈什么秘密。你想谈什么？”

他看起来…… 出奇地尴尬，我想这也说得通。上周我确实在他的教堂大闹了一场，如果要我去问别人这件事，还得让对方保证不会再失控，我也会觉得很尴尬。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所以我做好了应对这次谈话的准备。

“我一直在冥想，研读经文。” 他告诉我，“关于巫术和恶魔力量的本质。”

“我相信你肯定有。” 我平淡地说。

“圣经里提到了很多关于这些的事。” 他解释道，“虽然撒旦只能使用上帝允许他拥有的力量，但他的力量也相当可观。在圣经里，恶魔的力量多次被用来模仿上帝的力量。”

“是啊。” 我点点头，“你知道吗，我一直很讨厌这点。不管我怎么看，比如在《约伯记》里上帝的所作所为，我都只能把它看作是邪恶的。纵容施虐者实际上就是一种虐待，对吧？”

“上帝的计划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 他悲伤地说，这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也永远不会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而且他禁止施法。这是一个非常明确的指令，多次重复提到。”

“是啊。”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

“然而。” 我的牧师继续说道，“恶魔力量和神的干预之间的区别往往很难辨别。所以告诉我，汉娜。你认为这种力量的来源是什么？”

我皱起眉头。

“这…… 嗯，它是神圣的。” 我承认，“但它不是圣经里提到的那个神。她是女神，而且…… 嗯，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有性别，我太害怕了不敢问，但她不是男性。她不是耶稣，也不是撒旦。”

“如果圣经可信的话，除了耶稣和撒旦，不存在其他这样的力量。”

“如果圣经可信的话？” 不知怎的，我觉得你这个专业牧师肯定是相信圣经的，先生。

“那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 我耸耸肩。

“我的同事们试图为你驱魔。” 他接着说，“他们失败了。我知道很多人祈求上帝显神迹来与你的能力抗衡，但他们也都失败了。在我看来，如果真有超越这个世界的力量，掌控它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呃。” 我犹豫了一下，突然有点搞不清状况了，“你想说什么？”

“我想和你聊聊你的女神，汉娜。” 他说，“而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做一次布道。”

“什么？”

“人类通常只有圣经和圣灵来指引我们…… 但当先知诞生时，情况就变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先知，但如果我不考虑这种可能性，那我就是个傻瓜。你愿意和我聊聊吗，汉娜？”

哦不。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我要被人当成邪教领袖了。但与此同时…… 我能不教人们了解女神吗？

“我…… 好吧。” 我点点头，“我们聊聊。”

他笑了笑，又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然后我们开始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