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同一个世界(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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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沉睡中醒来 —— 真正的睡眠 —— 是一个既奇怪又缓慢的过程。即便如今,在花了数月时间去适应之后,我仍觉得这个转变过程细想起来有些令人不适。当我曾拥有两具身体时,睡眠是一种纯粹的二元状态:一具身体要么睡着,要么醒着,而另一具则处于相反状态。但现在我完整了,界限不再那么清晰。
在那些模糊、半梦半醒的时刻,声音传入耳中,可我却没能睁开眼睛,此时我算是真正清醒吗?当我蜷缩在床上,被瓦莱丽的尾巴紧紧环绕,感觉无比舒适,以至于放弃了第一次醒来的机会,又沉沉睡去,这时我算是清醒吗?又或者,那些短暂的清醒瞬间只是另一个梦,是重置的神经元编造出的记错了的谎言?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梦是如此奇怪的东西,总体而言,我相当厌恶它们。我不像大多数人那么需要睡眠,但瓦莱丽坚持让我定期睡一会儿,而当我蜷缩在她的尾巴里时,入睡总会容易一些。
不过,不是在她怀里。绝不在她怀里。如果有手触碰我,我就睡不着。当然,通常每晚我都会经历的幻觉,不管怎样对我都不太友好,但就噩梦而言,有些确实比其他的更糟糕。
有时我会梦到我杀死的人。有时我会梦到我辜负的人。有时我会梦到我害怕朋友们对我的看法。有时我会梦到失去四肢,重新变回人类。有时我会梦到死亡。有时,在最糟糕的夜晚,我会梦到她。
仅仅想到这个,我就紧张起来,本能地期待着一句机智的回应。或许是嘲讽的 “哦,亲爱的,梦到我,你可真贴心”。但回应并未出现。也不会出现。此刻,我是安全的。我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但我还是往瓦莱丽的怀抱里钻得更深,依旧闭着人类的眼睛。今天我不着急起床,因为昨晚算是我的幸运之夜。我睡得很好,而且我觉得如果我再打个盹,在房子里其他人把大家都叫起来之前,我可能根本不会做什么梦。于是,我缓缓地,却又笃定地,又开始打起盹来。
“都醒醒,懒虫们!都来吃早饭啦!”
艾达的大喊把我吓醒,我尖叫起来,紧接着瓦莱丽的尾巴差点把我的脊椎挤断,我又尖叫了一声。我们毫无头绪地慌乱了大概五秒钟,才反应过来她喊的内容,然后我们对视一眼,咧嘴笑了。早饭!好呀。没错。为了一顿热腾腾的早饭,被叫醒我完全没意见。
“呃,很…… 很抱歉把你挤得这么狠。” 瓦莱丽结结巴巴地说着,四条胳膊把她撑得更直了些,同时松开了环绕着我的尾巴。
“哦,没事,没事。” 我连忙说道,她抽回尾巴时,我微笑着用手指轻抚她的毛发,“我和一条蛇一起睡,就该想到会被挤。而且,你懂的。我可是永生的。”
瓦莱丽认真地看着我,思索着,因为我通常只有在心情极好或者极糟的时候才会提到 “永生” 这个词。但今天感觉是个好日子,至少此刻是,所以我冲她灿烂地笑了笑,直到她也回我一个微笑。
“好吧。” 她说,“我们去吃早饭吧。”
我们从床上翻下来,脱下睡衣,换上舒适的衣服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多亏了瓦莱丽在每个人卧室墙上设的防护结界,我不太清楚房子里其他人在做什么,但我很确定海伦会自己起床,而卡吉索,当然,肯定还在熟睡。
“我去叫醒卡吉,” 我告诉瓦莱丽,“你要一起吗?我可以抱你上楼。”
“今天就算了。” 瓦莱丽打着哈欠,“你觉得艾达在做什么吃的?”
“是艾达做的话,那…… 肯定是些超级复杂或者奢华的东西。而且她很可能穿着内衣在做。恢复一下!”
“谢啦。” 瓦莱丽微笑着,我迅速对她施了个魔法,把她的毛发梳理整齐,让她看起来整洁得体。“我猜问这个挺傻的,哈?艾达就是艾达。”
“她为什么要变成别人呢?” 我也微笑着回应,“厨房见!”
我上楼敲了敲卡吉索的门,听到她睡眼惺忪地应了一声,才推开门走进去。
“该起床啦,卡吉 —— 啊!”
卡吉索试图抓住我把我拽到她床上,我惊慌地往后跳,她也惊讶地从枕头上抬起头。
“哦!抱歉,汉娜。” 她睡眼朦胧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海伦。”
“没事。” 我安抚她,心跳也慢慢平复下来。
“有人叫我名字?” 海伦探进头来问。
“海伦!” 卡吉索喊道,她的四条胳膊都朝海伦的方向伸着,做出抓东西的手势,“海 —— 伦。床太舒服啦。”
“好吧。” 海伦笑着,走过去抓住卡吉索的两条胳膊。
卡吉索另外两条胳膊立刻抓住海伦的手腕,试图把她也拽到床上,但海伦显然预料到了这一招,只是稳稳站定,用力一拉,强行把卡吉索拽到了没有床的清晨那冰冷残酷的空气中。
“不 —— !” 卡吉索假装绝望地尖叫,“太残忍了!太恶毒了!”
海伦把卡吉索举起来,像扛一袋土豆一样把她扛在肩上,一只手扶着她的屁股,带着这个挣扎的登特伦人走出房间。
“太恶 —— 毒啦!” 卡吉索叫嚷着,四肢乱晃,海伦则一声不吭地把她扛下楼去吃早饭。我轻笑一声,跟在她们后面下楼,看到瓦莱丽正盘在餐桌旁,眼睛避开艾达,而艾达正只穿着围裙,一边为大家做着独特的早餐,一边在厨房里忙碌。
“说真的,艾达。” 瓦莱丽小声嘟囔,“为什么呀?”
“呃,因为我在努力勾引你呀,这还用问。” 她回答,“有效果吗?”
“艾达!” 我假装倒吸一口凉气,拐进厨房,“你在对我女朋友性骚扰吗!?”
“毫无悔意,没错!” 她一边回答,一边把搅拌机里的东西倒进一个大杯子,然后滑过桌面推给瓦莱丽,“一杯香蕉早餐奶昔,质地绝佳。”
接着她又滑过来几个盘子。
“给我们的肉食爱好者准备的培根和鸡蛋,汉娜的是炒得蓬松的,海伦的是配火腿的单面煎蛋。搞定!”
“我要吃肉!” 卡吉索立刻要求道。
“亲爱的,你昨天刚吃过肉,不过我可以给你做一份多汁的番茄沙拉,再给你看个有人解剖青蛙的 Youtube 视频。”
她把一个碗和一部手机滑到卡吉索的座位前,视频已经开始播放。这个登特伦人高兴地尖叫起来,立刻坐下。
“谢谢你的早餐。” 海伦点点头,在卡吉索旁边坐下,“闻起来香极了。”
“说真的。” 我附和道,“艾达,一如既往地完美。”
“啊呜,谢谢你,汉娜!” 她娇声说道,“我能和你女朋友上床吗?”
我笑了。
“我早就同意了。你得问瓦莱丽。”
我还是无法让自己再次亲密接触。我为此感到愧疚,觉得自己对瓦莱丽不是个好女友,对艾达也不是个好朋友。我知道这很傻。而且这对瓦莱丽来说本来也不是那么重要,要是我因为经历了那些事之后对性行为感到不适而道歉,艾达可能还会揍我。但即便如此,如果瓦莱丽真的决定想做那类事,我不会阻拦她。我惊讶地发现,尽管我以为自己会是那种爱吃醋的人,但想到她们俩在一起,我大多时候只是微笑。不过仔细想想,这也说得通。我爱她们俩,胜过世上一切。
“我知 —— 道。” 艾达抱怨着,“我正在努力呢!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难。我是说,她整天都在画半裸的怪物女孩!我怎么就还没把她追到手呢!?”
听到这话我轻笑出声。要是太容易追到,她估计就没兴趣了。
“你总可以放弃,去骚扰别人呀。” 瓦莱丽小声说。
“为什么呀,毛球?” 艾达笑着问,“你想让我停下来?”
瓦莱丽故意不说话,艾达的笑容更灿烂了。我也是。我真的太爱我的朋友们了。我们一起吃早餐,欢声笑语,共同享受这一天的开始。大家吃完后,我负责洗碗…… 毕竟对我来说,几秒就能把所有东西洗干净,之后我们一起把餐具归位。
“好吧,我想我该去换身衣服了。” 艾达夸张地叹了口气,摆弄着围裙上的结。
“怎么,不打算就这么出门?” 海伦调侃她,“我还以为你完全不知羞耻呢。”
“我只是大部分时候不知羞耻。” 艾达轻松地回答,“我就打算去看看我爸妈。”
啊。是啊。海伦对她点点头,我伸手抱了抱她。和我家人一样,艾达的父母也被困在了琥珀里,在宇宙融合的那一刻死去,但却被完美地保存了下来。她父亲永远坐在老家的门廊上,眼神中透着遥远的忧虑,腿上放着一部手机,屏幕朝下,等待着女儿回家。
她经常去看望他们。我也可以去看望我的家人,但除了向雪子道歉,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出所料,瓦莱丽的父母是唯一在世界末日中幸存下来的,但我们房子周围的结界阻止他们进入。海伦觉得她的家人可能也活了下来,但她还没去确认。卡吉索一直提出陪她一起去,但还没得到回应。海伦已经很久没去看望她的家人了。
我们都有自己的问题、挣扎和恐惧。但说实话,我觉得这正是我们紧密相连的重要原因。我们理解彼此。我们知道如何关心彼此,因为我们自己也需要这份关怀。而且我们很乐意付出时间和精力去关心他人,因为我们知道,当我们受伤时,也会得到同样的关怀。
没受过伤的人会尽力帮忙,但有时和他们交谈,感觉就像隔着一堵砖墙说话。一如既往,我很难和那些没有像我一样深受创伤的人相处。但也许,只是也许,这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门铃响了,一开始我很惊讶,看到门廊上的人后才反应过来。
“哦,是拉娜!” 我兴奋起来,“我猜她等不及今天了,哈?”
“你能怪她吗?” 瓦莱丽问,她用尾巴支撑着身体,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到顶层架子上,“再次感谢你答应这样帮她,汉娜。”
“呃,好的。” 我紧张地应道,“你,呃。你确定这会有用吗?”
“汉娜,” 瓦莱丽微笑着轻声说,“你告诉过我你确定这会有用。所以,我确定。”
“…… 好吧。” 我让步了,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走过去开门。门外,瓦莱丽亲密的网友正下意识地挠着下巴上不该有的稀疏胡茬。
而我今天就要解决这个问题。
拉娜从加利福尼亚一路搬到这里,一部分原因是想离我们近点,但主要是因为在往海里插入一棵大陆那么粗的树,还把冰盖化为乌有之后,她的房子被水淹了。没错,这完全扰乱了全球气候模式,具体原理我也不太懂。田纳西这里依旧炎热潮湿,据说比平常还要热得多,不过随着世界树的树枝在我们头顶高高耸立,慢慢开始抽出新芽,我猜用不了多久,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地区都会被一片永恒的绿色阴影笼罩。我肯定专家们一直在争论这会带来什么影响,但我没太关注。我阻止不了,它也阻止不了我,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为拉娜开门,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她回以灿烂的笑容。和她相处得越多,就越能明白她和瓦莱丽为什么会成为这么好的朋友。在桌面游戏方面,她们有非常相似的想法,而且都能滔滔不绝地聊上好几个小时,而我则舒服地蜷缩在瓦莱丽的尾巴里,端着一杯热汤,听着她们俩开心地聊天,直到太阳下山。这很美好,虽然我不太确定拉娜能不能算是我的朋友,但为了帮她,这也无所谓了。我喜欢她,也喜欢她能让瓦莱丽开心,我想给她一个她会喜欢的身体。
有几十个更厉害的变形系法师能帮她这种忙,但拉娜还是选择了我。我必须不辜负她的信任。
“嗨,汉娜!” 拉娜兴奋地说,“要是我来早了,不好意思啊!”
“完全没关系!” 我真诚地回答,“你在这儿永远都受欢迎。瓦莱丽在 ——”
我停了下来,一个我从没想过还会见到的人进入了我的感知范围。不。不,不,不。别在这儿。
“进屋去。” 我命令拉娜。
“啊?” 她眨眨眼,被我突然转变的语气弄糊涂了。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点恼火,但随即想到她不习惯这种事也挺好。
“进屋去,告诉瓦莱丽启动防御结界!” 我厉声说道,从她身边走过,去拦截这个威胁。她吓了一跳,但终于似乎明白了,冲进屋里,而我走向人行道。几秒钟后,一道魔法护盾在我们的房子周围闪烁着出现,但这可能拦不住他。我知道这拦不住我。
“阿米利奥斯。” 我咆哮道,看到这个男人被他的几个邪教徒簇拥着,我认出了其中两个。那个花言巧语的家伙和灵魂折磨者。我忘了他们的名字。“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个六臂男人在结界另一边停了下来,朝我举起双手,掌心向前。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是投降的手势。
“别紧张,汉娜。” 他平静地说,“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输了。现在伤害你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要是你身边这些人让我很难相信你这话,还请你原谅。” 我说,怒视着那个在邪教基地折磨我很久的男人。他毫无悔意地耸耸肩。
“多亏了你,他没什么选择同伴的余地。” 那个男人平静地回答,但阿米利奥斯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他便转过头去。
“抱歉,汉娜。” 他说,“我保证,我们不是为了那个来的。你已经竭尽全力了。你尝试了最崇高的牺牲,而我让你失望了。如果说有什么的话,我觉得我欠你的。”
我叹了口气,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他们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来打架的。他们来这儿只是因为他们是蠢货。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脑子不正常。” 我坦率地告诉他,“你确实应该觉得欠我的,但不是因为‘我没能帮你自杀’。”
他眨眨眼,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最后决定不回应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 不管怎样,虽然我们来这儿是履行职责,但我们的职责已经和你无关了。另一场世界末日就要来了,不是吗?求你了,如果你知道任何关于未来的事,我恳请你分享一下。”
我叹了口气,手指划过我那薄如蝉翼的人造头发,轻轻弹了弹发梢。瓦莱丽迅速从屋里滑向我,一只手拿着手机,下面的爪子抓着素描本,看起来准备杀人。我抬手阻止她做出任何鲁莽的举动。
“汉娜!” 她喊道,“你没事吧?一切都……”
“没事的,瓦尔。” 我向她保证,“你可以撤掉结界了。来吧,创始人。我们进去谈。”
瓦莱丽惊讶地看着我,但我肯定地点点头,她便让护盾闪烁着消失,进入备用模式。阿米利奥斯和他的跟班朝我们走来,但我指着那两个人类,怒目而视。
“你们两个不行。” 我厉声说,“去你们的。”
“这很公平。” 花言巧语的家伙表示同意,而灵魂折磨者只是看着阿米利奥斯。阿米利奥斯点点头,两人乖乖地远离了我们的房子。
我们往回走的时候,我抬头看向天空,本能地想找点东西分散注意力,不去想这个男人在我记忆中引发的无数痛苦回忆。在这种时候,天空总是很好的分心之物。我想,抬头看到天空中有一片海洋,这永远都会让我觉得很奇怪。
当然,它很美。即使在夜晚,天海平静的波浪闪烁着光芒,几乎就像我们失去的星星,因为生活在其中的无数发光生物相互传递着天知道什么信号。就像世界树上的生命一样,现在已经不怎么黑了;完全被像水这样有反射性的东西包围,意味着即使在深夜,除了每天的日食期间,我们至少还能看到一丝微弱的阳光。相比之下,白天非常明亮,热得厉害,虽然我不太能感觉到,但世界上其他人肯定能感觉到。
我想,女神看到我们自己造成的人为末日景象,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把全球变暖加剧到极致,甚至都不需要我们去污染环境,这对我来说并不奇怪。在世界树和支柱直接导致许多国家和城市毁灭之后,天气又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
然而,人类仍在继续前行。
“玛德琳活下来了吗?” 我一边带路走向门廊,一边问道。
“我不确定。” 阿米利奥斯说,“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没找到她的尸体。”
所以,是的,说得通。塞拉是个聪明的机器人;它不会无缘无故地把她的尸体扔得很远。女神爱玛德琳,不会让她死于无聊的偷袭。它知道要留条后路,以防那致命一击不知为何没能成功。
我不知道玛德琳活下来,我是该高兴还是担心。我想…… 高兴吧?天呐,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太深了。
“这家伙来这儿干嘛?” 已经穿戴整齐的艾达看到阿米利奥斯跟在我身后走进来,问道。
“他不会待很久。” 我保证,“按你计划的去看你爸爸吧。我不会有事的。”
“…… 如果你确定的话。” 艾达同意了,皱着眉头走了出去。我们走进厨房时,卡吉索杀气腾腾地瞪着阿米利奥斯,海伦则一言不发地把她带走,以免发生冲突。一如既往地可靠。
“你想喝点什么吗?” 我问,“水?果汁?茶?”
“又能用上家里的自来水,感觉真好。” 阿米利奥斯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得提醒你小心点。你们星球上很多地方都因为腐木病侵蚀水管,爆发了致命疾病。”
“瓦尔有应对的咒语。” 我耸耸肩,“她什么咒语都有。”
“她是个了不起的法师。” 阿米利奥斯表示赞同,我递给他一杯水,他坐下。“那么。我的第一个问题。什么时候?”
“大概从现在起九年左右,” 我回答,“可能稍微少一点。”
“对,没错。一年是…… 三百…… 多少天来着?”
“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天,” 我答道。
“这…… 具体得很奇怪啊,” 阿米利奥斯皱眉,“为什么呢?”
“因为一年就是这么长啊,” 我耸耸肩,“这是我们原来宇宙中,地球绕太阳公转一圈所需的时间。”
“行星绕着太阳转,” 阿米利奥斯低声说,“真有意思。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还知道别的吗?”
“嗯,” 我点点头,“我有一些猜测。不过,你不会喜欢的。我知道我自己就不喜欢。”
“这从来都不是关于我喜欢或不喜欢,” 阿米利奥斯说,“我现在对两次世界末日负有责任。我不能再让第三次发生。”
我开始用微波炉加热一杯鸡汤给自己,皱着眉头,让这些思绪在脑海中沉淀一会儿。阿米利奥斯似乎很乐意等我思考,这点我很感激。几分钟后,我在他对面坐下,抿了一口美味滚烫的肉汁,细细品味了一下才咽下去。
“你不用对任何一次世界末日负责,阿米利奥斯,” 我告诉他,“我们俩都不用。”
其实,我并不是完全相信这些话。但我所爱和信任的人都坚持说这是真的。即便他们的说法让我感觉不对,我也不会称他们为骗子,从而不尊重他们。
“啊,” 他轻声说,“我一直好奇是什么让你能如此安心地无所事事。我想我也不能怪你选择否认这样的责任。”
“不,阿米利奥斯,” 我温和地告诉他,“你不是那个选择为正义而奋斗的高尚烈士,而我也不是拒绝响应英雄召唤的人。你只是一个受过虐待和创伤,却没去接受心理治疗的男人。”
他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显然有些恼怒。
“汉娜,” 他说,“我不会要求你和我并肩作战。我也不会说你在明知世界命运的情况下,享受安逸生活是错误的。你还是个孩子。这本不该是你要面对的战斗。但总得有人去战斗。你说什么都无法说服我放弃。”
“嗯,” 我应了一声,又喝了一口热汤,“好吧,有几点要说明一下:第一,我十九岁了。虽然肯定比两百岁年轻得多,但在我们的文化里,从法律上来说我已经不是孩子了。第二:我觉得等时候到了,不管我愿不愿意,可能都会和你并肩作战。第三:我从没说过你不该战斗。我只是说,世界末日从来不是,也永远不会是你的错。”
我放下杯子,直视他的眼睛。
“是女神造成了这一切,” 我坚定地告诉他,“不是我们。”
“当我们本可以阻止却失败了的时候,原因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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