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贾张氏掉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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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看似平素无奇的日子里，静谧的氛围猝然被身后传来的一阵喧嚣声浪所冲破，王卫国起初的须臾之间并未予以过多关注。然而，当此声响持续不断且愈发剧烈之时，他方才徐徐转过身来。

只见贾张氏身上怵目惊心地沾染着粪坑的秽物，那般模样实难入目。几位大娘神色惊惶，于前方竭力奔跑着，她们面庞之上皆写满了嫌恶，身躯的每一个举动仿若都在倾诉着唯恐沾染上贾张氏身上那令人作呕的恶味。王卫国望着此幕，着实难抑地笑出了声。就在适才，他还满心慨叹施于贾张氏身上的倒霉符成效着实微弱。原本仅仅期望着她能稍稍遭遇些小波折，孰料，不过就是摔了一跤，这全然无法让他泄愤。

却未曾预料，万万不曾想到，原来更为倒霉之事还在后头。他满心欢悦，健步如飞地奔回家里，尚未踏入房间，便在院子当中以极为洪亮的嗓音高声呼喊起来。“贾家的婶子掉进粪坑啦！”他的声音仿若洪钟，响遏行云，以至于令人难以轻易判别他是否在幸灾乐祸。不过，这番言语倒是极具穿透力，使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均清晰地听闻了。

于是，众人纷纷饶有兴致地探出头来。有的仅是远远观望，有的则是按捺不住好奇，已然朝着厕所的方向大步迈去。秦淮茹彼时正在屋内忙碌着，听到这呼喊之后，也赶忙解下身上的围裙，匆匆忙忙地朝着厕所的方向赶去。“妈！”秦淮茹抵达之际，整个人都惊诧不已，她伫立原地，双目瞪得极大，一时之间思绪纷杂，不知该如何应对。

贾张氏此刻正狼狈至极，一只手紧紧提着裤腰，仿若生怕裤子脱落，另一只手拎着裤腿，艰难地朝着家的方向缓缓挪移。旁边立着几位老太太，当下皆在对她评头论足。那嘲笑声此起彼伏，声声刺耳。“依我之见，这人真不可作恶，起码得为自己积攒些德，不然，哪怕上个厕所都得掉进粪坑！”这其中一位老太太与贾张氏乃是宿怨，往昔里两人就曾因各种琐事而闹得不可开交。见到这般情景，她自然是忍不住要讥诮数句，以宣泄心中积压许久的不满。另外一人也颇为认可地点着头，她和贾张氏也曾有过激烈的矛盾，看到她如今的狼狈模样，心中也是极为解气。“依我而言，她就是坏事做得过多，这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不然，咱们这院子如此多人，咋就她死了丈夫，又瘫了儿子！”在传统的社会观念当中，人们往往笃信因果报应，贾张氏如今的遭遇，似乎正应了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听闻身旁的诸般议论言辞，秦淮茹的眉头微微蹙起，那轻蹙的眉间仿若承载着无穷的烦忧与无奈。她着实不愿与贾张氏有半分牵连，盖因贾张氏的泼辣悍蛮、蛮不讲理乃是全院尽知之事。往昔的岁月中，贾张氏的胡搅蛮缠不知给秦淮茹带来几多委屈与困扰。

然而，此刻欲要折返已然太迟，贾张氏已然望见了她，甚至还高声呼喊起来。那尖锐刺耳的声响瞬间打破了院子里须臾的宁静，引得周遭邻居纷纷侧目，却又都习以为常地摇摇头，继续操持各自之事。

“你这丧门星！”此声怒斥仿若携着千钧之力，直砸向秦淮茹。贾张氏当下心中憋着一团怒火，见到自家儿媳自然要纵情宣泄，故而一照面便是恶言相向。她本就心胸狭隘，但凡有一星半点不顺心，便要寻个人来撒气，而秦淮茹往往就沦为了她的出气筒。

秦淮茹的眉头拧得恰似麻花一般，她自然明了贾张氏会将怒火撒于自己身上，她早就有所防备。毕竟这般场景已非首次出现，每次贾张氏的刁难，她都只能默默容忍，忍气吞声地维系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

婆媳二人在贾张氏一路的叫骂声中返回家中。那叫骂之声连绵不绝，恰似一场永不停息的暴风雨，无情地摧残着秦淮茹本就脆弱的心灵。

望着从外面归来之人，躺在床上的贾东旭竟骤然发起脾气。他那因病而消瘦的面庞此刻显得愈发阴沉，仿佛被一层浓重的乌云所笼罩。

他目光阴翳地盯着自己的母亲，上下审视着她，眉头微微聚拢，只是那眼神着实令人胆颤。那眼神中仿若带着深深的怨念与斥责，令人毛骨悚然。

“东旭，你为何这般看我？”贾张氏眼中满是迷惑，她这儿子自从瘫在床上以后便喜怒无常。曾经那个健康活泼的贾东旭早已踪迹难觅，如今只剩下这个被病痛折磨得性格扭曲之人。在过去，贾东旭也曾是家中的顶梁柱，可如今却只能卧于床上，他的心中充斥着不甘与愤怒。

时常会因一些不经意之事便大发雷霆，秦淮茹也屡屡因这类事情遭遇一番责骂。家里的氛围变得压抑而紧张，每一个人都谨小慎微，唯恐稍不留意就触碰到了贾东旭敏感的神经。

不过，她还从未被儿子用如此的眼神注视过，这一瞬，心中难免有些惊惶。贾张氏在这一瞬间，心中涌起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惧怕，她不知儿子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仿佛对她充满了深深的怨恨。

“听闻，你要把秦淮茹赔给王卫国！”贾东旭语调低沉地说出这么一句，他的语气极为笃定，全然没有任何疑问的意味。他的声音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一般，压抑着无尽的怒火。

贾张氏抓着裤子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事情都过去这般些日子，不知是谁将此事又告知了她儿子。贾张氏心里一阵慌乱，她不知该如何向儿子解释，也不知儿子会作出怎样的反应。在这个贫困交织、矛盾重重的家庭里，每一件细微之事都可能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你且听妈为你详述，此事实非你所料想那般，我从未存着……”贾张氏急切地欲作解释，声中挟着几缕慌张与无奈。其布满褶皱的面庞满是焦灼之态，目光里流露出些许祈求之意，渴盼儿子能平心静气听其把言语说完。

然而，贾东旭压根未予她此般机会。但见他怒目圆睁，猛地将手中茶杯狠狠掷向贾张氏。茶杯脱手瞬间，内里滚烫茶水亦飞溅而出，恰似失控之水花肆意散落。贾张氏为这猝不及防之袭击惊得怔在原地，紧接便被烫得吱哇乱嚷。那滚烫茶水如雨点般溅至贾张氏身躯，竟奇异地将其身上沾染之粪便冲落。一时之间，这屋内气味变得极为繁杂且难以言状，仿若各类令人作呕之味交织一处，形成一股令人窒息之浊气。

此事贾张氏始终未敢告知儿子，只因她心中明了至极，自己儿子现今那方面已不行了。自从历经那场变故，其心理产生巨大转变，对任何惦念秦淮茹之人皆满怀怨怼。于她而言，她若擅自作主将秦淮茹送予他人，儿子定然会暴跳如雷，后果不堪设想。“将自家儿媳送予别人，除却你，怕是无人能做得出来！”

倘若置于往昔，贾东旭或许根本不会因这般事动怒。彼时，来自乡野未见过世面之女子着实极易寻觅。于当时之社会环境，人们观念相对传统，女子地位亦较为卑下，更换伴侣并非难事。然而，他如今遭遇变故，下半身出现问题，这使其于婚姻市场处于极度不利之位。秦淮茹若离开，以他当下之状况，怕是再难娶妻。虽说他现今丧失性能力，但眼前有个女子存于身旁，瞧着亦能令其心情稍感舒畅些许。起码于这日复一日之苦闷生活中，能获一丝温暖与慰藉。

可一思及母亲之所作所为，贾东旭内心便极度恼愤。他的怒火仿若燃烧之烈火，难以扑灭。接着又将茶杯盖抛出，那茶杯盖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于地上，发出清脆之声响。“我没有你这般的妈，此乃我的屋子，你速速给我搬走，莫等我撵你出去！”贾东旭放声怒吼，声中饱含决绝与厌恶。

贾张氏闻听此语，瞬间泪如雨下。她那瘦弱之躯颤抖不停，恰似风中残叶。她仅这一个儿子，若儿子都弃她不顾，她当真无处可去。在过往之日里，她被秦淮茹伺候惯了，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生活。现今，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出了这道门，恐怕一日皆难以存活。她试图以哭泣和哀求触动儿子，但贾东旭被她宠溺得不成样子，又怎会怜惜她所言这些。此刻之贾东旭，只是竭力要将她驱赶，仿若她乃一个令人憎恶之陌生人。

而秦淮茹于一侧冷漠旁观，其脸上毫无同情与怜悯之色。心中却在大声欢呼，想着倘若贾张氏被驱离，自己或许能少受一些折磨，于这个混乱之家庭中能有一丝喘息之机。但又惧怕贾东旭之脾气会更难以揣度，自己未来之日会更为艰难。此刻的她，心情无比复杂，深陷于深深的矛盾之中。

贾张氏那哭声堪称震天撼地，响彻了整个庭院，仿佛欲将房顶掀翻。她整个人瘫软于地，双手不停拍击着地面，眼泪与鼻涕糊满一脸，口中还不住念叨着一些旁人难以明了的话语。贾东旭在一侧静默而立，却是毫无反应。他仅是紧攥拳头，眉头紧蹙，只觉心中好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闷气憋闷难舒。此时此刻，他恼怒地瞪视着自己的母亲，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愤懑。

“你……”贾张氏未曾料到在自己儿子心中，自己的地位竟比不上秦淮茹。她忆及往昔为这个家的倾情付出，心中的委屈恰似决堤的洪流汹涌澎湃。这般思量，她内心愈发苦楚，哭得更是嘹亮，声音中掺杂着无尽的哀怨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