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可欲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40章 永别,抱残,杜可欲,69书吧),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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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桥刑场乌泱泱地围了很多人。

以往四十分钟到的路程,这回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

何楚卿一生再没见过什么地方围着这么多的人过。多得像挤到了天边,像永远没有冲破的可能,叫人无法呼吸。

他觉得这不是真实的,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眼前见到的这么回事。

何楚卿从外围汇入其中,几乎是凭着一口气、一股自从冲出家门就再也没有断过的劲头,撑着他在往里挤。

他也再也没有过像今天一样的劲头。

使不完的,一个一个人拨过去。

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淌得湿漉漉的。

一个皎白的人影,羸弱的像要吹化在这寒风中,被调查员一个趔趄推上了那看似触不可及的高台。

他很虚弱,踉跄了一步。

何楚卿失去了许久的声音的嗓子,才重又有了气力。

他第一句沙哑地喊:“让一让!”

很快湮灭在这窃窃私语中。

他又喊:“让一下!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拿着枪的刽子手在等待那个所谓的“吉时”,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个时辰。

期待的、怜悯的、冷漠的...神圣的时刻。

何楚卿知道自己在流泪。

眼睛被冷风吹得生疼,脸也在遭受着风流的鞭笞。

他拼了命地,浑身上下的血液好像一股脑都涌到了大脑,涌到了喉咙口——

“我是——我才是流党——”何楚卿是在用生命去喊。

他已经近得能看清他的脸了。

为了送他,他特意穿了一件亮色的长衫。

他一定看见了他。

何辰裕的眸光定定地看着他,就像他任何一次在台上朝他灵动地转眼一样。气定神闲,自有风骨。

才要领着一干驻军出发的白鹭师长若有所感地望向南桥刑场的方向。

给他报信的兵士还只遥遥地看见了一个仓促的身影。

他立刻调转马头,长驱而出。

何辰裕无声地叫了一声:“哥。”

何楚卿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在他自己的耳中,像山呼海啸一样来势汹汹:“别碰他!!!我是——流党!!我才是!别碰他——”

台上的人无声地念了两个字。

何楚卿脱了力,仍不甘地拨开前面的人,哽咽着:“他才——二十多岁——我求你...”

顾还亭几乎是紧随其后驱车前来。

何楚卿的身后,被他开辟出来的一条路仍没有合上,像提前地默哀。

司令奔过来,听见了震耳欲聋的一声——“嘭”。

何辰裕在笑。

何楚卿僵硬地定住了身,四肢痉挛一样软弱无力。他要跌下去,却还想摸摸他、看看他。

何楚卿忘了呼吸,几乎在何辰裕倒下的同时眼前一黑,仰面栽翻。

一双手把他稳稳地接在了怀里。

南桥刑场的另一侧,通往北宁城之外。

马蹄声纷扬起沙砾和雪粒,骑马的军官渐渐逼近。

他横冲直撞,看见了人群也没有任何喝止的意思,人们有被铁蹄踏碎的风险,匆忙地让开了一条宽路。

白鹭喝停、下马,一气呵成。

他两步上台,跪在血腥里,抱起那衣衫残败在浓稠的血腥之间、像一只破碎的蝴蝶一样的人来。

血是热的。

白鹭沾了一手、一身。他想把他后脑的破碎填上,缝合,恢复到平素的样子,能插钗头、架凤冠。

众目睽睽之下,他吻了一个死人还柔嫩的嘴唇。

在一片寂寥荒诞的热闹里,他像唯一的主角。把人抱上马。他破风而来,又扬长而去。

寂寞是留给看客的。

“啊——”何楚卿躺在床上,是大叫着疼醒的。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来,嗓子生疼。不过和胸口那处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何楚卿眼前不是静默天花板,满满地都是何辰裕的面孔。

最后的神情。

以往的事,他想不起来半点。

眼泪干涸在脸上,明明痛得恨不得死去,却一地眼泪也流不出来。

他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人用力摁回去。

顾还亭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此外,还有一个陌生人,在对他说:“呼吸、呼吸...呼——”

何楚卿大吼:“滚开!”

随后撑起身子咬向顾还亭的肩头。

司令只穿了一件薄衬衫。

这时候倒是庆幸,没有军装的肩章硌了何楚卿的牙齿。

何楚卿没有收着力,狠狠地咬了一会。

咬得司令不觉有点松了手上的力气。

何楚卿喘着粗气松开嘴,平静地看着他,说:“我恨你。”

他恨他。

恨他权势滔天救不了一个何辰裕。恨他效忠于什么狗屁联众国,忌惮着什么调查局局长。

他们都该、都该陪着一起被枪毙了干净!

何楚卿看见顾还亭眼眶一紧,绷紧了肌肉。

他最了解他,知道这话恰好伤在司令的痛处。

偏偏在那痛得欲仙欲死的边缘,何楚卿心底腾升出一股怨毒的快意。

他猛地推搡了他一把。

顾还亭没反应,被推得跌坐在地。

下一刻,何楚卿就扑了过来,薅住他的领子,死死地瞪着他:“该死的是你!顾还亭,该死的是你!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

何楚卿挥拳朝着司令的面上砸去,狠狠地泄愤了两拳。

眼泪随着滴下来,落到了顾还亭的脸上。也是他才打过的伤处。

医生站在一旁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着急得直跺脚。求助地看向护士,护士也是束手无措。

顾还亭抬手抱住他,勒在怀里。

何楚卿就像一条被扔上砧板的鱼,胡乱地翻腾,胡乱地踢、踹。

嘴里叫着:“滚!别碰我——让我去死!我替他,我替他我替他!!我要杀了你,你就是个联众国的走狗!你们都该死——”

脑袋因为缺氧而发昏,何楚卿失了力气,窝在顾还亭的怀里痛哭流涕。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医生眼疾手快地给他注射了针剂,他便没有任何余地地再度昏迷了过去。

他想,我要去找何辰裕。找他的阿玉。

得给他唱一首妈妈在他们耳边念过的莲花落。

如此反复,何楚卿不分白天黑夜地折腾了三天。顾还亭寸步未离,落了一身的淤青和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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