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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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兵

李书开始讲他的身世，陈默点上一根烟，静静地听着。</p>

在陈默听来，李书的故事，就是一出不折不扣的人间悲剧。</p>

很小的时候，他爹就在外面找了小三，在他才五岁不到的时候，他爹就拍拍屁股走人，不顾母子两人，再也没回来过。</p>

他妈叫张兰，是个很要强的女人。</p>

老公跑了，她没哭也没闹，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含辛茹苦地把李书拉扯大。</p>

后来攒了点钱，开了这家螺蛳粉店，店名就叫“李记”，也是想给儿子留点家底。</p>

只可惜，李书从小就是个熊孩子。</p>

他不知道他爹是个人渣，总觉得是妈没本事留住爹，所以从小就跟他妈对着干。</p>

长大了，这股叛逆劲儿不但没收敛，反而越来越离谱。</p>

张兰好说歹说，连打带骂，都没用。</p>

他不好好上学，跟一帮社会小青年瞎混，打架斗殴，欺负同学，坏事做绝。</p>

直到……被学校直接开除了！</p>

开除那天晚上，张兰哭得撕心裂肺，抄起皮鞭把李书抽得浑身是伤。</p>

李书想不开，一把推开他妈，一个人跑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里。</p>

“后来呢？”</p>

陈默吐出一口烟圈，平静地问。</p>

李书的眼神里，充满了强烈的恐惧和浓得化不开的悔恨。</p>

他抖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p>

“我认识一个叫刀哥的，他说带我发大财，结果……结果车开到一半，他们就要蒙我眼睛，我哪能干啊，就嚷嚷着要回家。”</p>

“然后我眼前一黑，再醒过来，人已经在一个奇怪的地方……”</p>

李书咽了口唾沫，接着说。</p>

“他们逼我搞电信诈骗，不干就往死里揍。我……我踏马哪会骗人啊，半个月一分钱没骗到，那天他们就合计着说我不是这块料。”</p>

“当时我还傻乎乎地以为，他们要放我回去，哪知道……那才是噩梦的开始。”</p>

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虚幻的身体，眼神里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p>

陈默大概猜到结局了，忍不住摇了摇头。</p>

李书颤抖着说：“在一个破棚子里，他们活生生地把我腰子和其他器官嘎了，我疼得昏过去好几次，直到有一次醒来，发现不疼了……原来，我已经死了。”</p>

“我的尸体，被他们随便找个坑埋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离不开那……直到上个月，我才自由了，飘了好久，才找到回家的路……”</p>

李书说完，整个人因为后怕，浑身颤抖。</p>

“那你现在，最想干点啥？”</p>

陈默的目光没什么同情，平静如湖泊。</p>

李书看向店里那个忙碌的身影，轻声说：“我想……喊她一声妈，告诉她，儿子回来了，儿子……再也不走了。”</p>

陈默笑了笑。</p>

“可以。”</p>

“什么？”</p>

李书愣住了。</p>

陈默问：“就这一句？不想跟她多待会儿？”</p>

李书眼里闪过挣扎，过了好一会儿，才落寞地摇了摇头。</p>

“我没脸见她，我对不起她。”</p>

陈默点点头。</p>